胡檸喜笑顏開,直誇兒子會說話,項秋無言,恨不得躲到牆角去畫圈圈,卻不經意注意到了那花,心一抖,暗道造孽。

“檸兒,你看看轅轅手裏那花是不是咱娘養的那兩棵上的話?”

胡檸整理兒子衣服的手一頓,視線慢慢移向兒子小手裏的花束,看清楚的時候心肝跟著一顫。

“轅轅,你再跟娘說說是在哪裏采的花。”

轅轅不解看著這兩個反常的大人,說:“就是那條有橋的路上啊,下了橋就看到了。”

橋?他說橋?胡檸和項秋對視一眼,同時在心裏哀歎:果真“粉美人”和“紅貴人”,這下慘了。

項母養這兩棵樹可不是費了一年兩年那麼簡單,平時就寶貝的要死,每天都要過去看看才安心,連掉個葉子都能知道,更何況是被采了那麼多花去。

“娘……”看到他們的表情轅轅就知道壞事了,趕緊低下頭裝可憐,這樣娘就不會怪自己了。

胡檸回神,看著兒子的表情心疼不已,趕緊安慰:“沒事沒事,娘就是想告訴你往後不要采花了,不好。”

“為什麼呀?”轅轅歪著小腦袋問。

“因為,因為……你看,你把它摘下來,它就沒了爹爹和娘,沒了爹爹和娘它就會一直哭一直哭,一點也不高興。”

轅轅還是不理解:“誰是它爹娘啊?”

“葉子!”胡檸斬釘截鐵地說,絲毫沒意識到這是在騙小朋友。

“那葉子是它爹還是它娘?”轅轅不理解加新奇,還是不理解。

“它爹和它娘。”胡檸還是斬釘截鐵。

“哇!它有那麼多爹娘?就像轅轅一樣?”轅轅興奮睜大眼睛,期待著母親的回答。

胡檸有一瞬的尷尬,偷偷瞟了一眼項秋,正色道:“差不多,轅轅快出去玩吧!”

轅轅聽話跑出去,其實也不算是聽話,隻是想快點跑到采花的地方,給它們安上個爹娘,不用那麼多,一個爹一個娘就夠了。

屋子裏,項秋扶著胡檸重新躺回床上,整了整衣服說:“是宇文暉過來了,我去看看。”

宇文暉,如今惠兒的丈夫。

那日,惠兒突然把自己關在房裏一整天,出來的時候就跪在胡檸麵前,請胡檸給她賜婚。

胡檸當時很糾結,偷偷傳了消息給齊歐。這廂齊歐還未接到消息,那廂惠兒已經以死相逼讓胡檸賜了婚。胡檸曾經說過中意宇文暉,不管有沒有帶著玩笑的成分,總之這時首先想到了他。

好在宇文暉並未成親,項秋把他找來這麼一說,兩個人相處不到五天就開始籌辦婚事了,齊歐趕到的時候也不過是正好看著惠兒出嫁。

其實惠兒的心思很簡單,小姐又有了孩子,自己羨慕是一方麵,還有一方麵是知道自己與齊歐沒有什麼可能了。惠兒永遠記得在浠水的那段日子,自己以為就那樣一輩子了。可是見到皇軍的那一刻,齊歐的神情讓她知道自己一直都錯了……

惠兒婚後很寧靜,讓她感覺很踏實,她很笨,所以想要的也很簡單,隻是這樣的日子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