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檸兒,這麼些日子不見,你就沒什麼想問的嗎?”千百次走進我夢裏的那人此刻在我麵前問。
“當年,當皇帝的感覺可還如意?”許多事情當時不明白,但什麼都禁不住想,多想想也就明白了。
當年的項秋不正常,很不正常。當年的雲飛也不正常,同樣是很不正常。
“不怎麼樣,不過幫自己的情敵娶小妾的感覺還不錯。”項秋笑起來。
“是嗎?什麼時候開始的,因為什麼?”我想明白是想明白了,可卻記不起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自然更不可能知道原因。
“因為他不夠磊落,至於是什麼時候,你覺得呢?”
突然感覺很累,我縮回車裏坐下,惠兒見狀扔下韁繩進來幫我抱著轅轅。
“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頭突然有點暈……”就像高燒狀態下,很難受,很難受。
“檸兒?”項秋低著頭彎著腰進來,一臉怒意,“他給你下了毒?”
我吃驚看著他:“什麼?”
“不是?”
他在想什麼呢,被害妄想症嗎?雲飛怎麼會給我下毒呢?
“是我自己弄的,不關他的事。”我搖頭否認。
“你做了什麼傻事?”不說還好,我剛一說完,項秋的火氣比剛剛大了十倍還不止。
“不是,隻是想給你傳消息。”
“你手下不是有那麼多人嗎?還傳不出來點消息嗎?用得著用這樣的方法來傳消息?你是傻的嗎?”
“不然你以為呢?我手底下是有人,可他們不是神,你以為單憑他們能從雲飛眼皮底下傳出消息來?要不是我變成這樣,你以為再過幾年你才能知道我在皇宮裏?”平時盼著與他見麵,可盼到了又有什麼不同,還不是吵個不停。
“小小姐……你不會是把二十四衛傳給少爺了吧?那您……”惠兒白著臉問。
我心一跳,她莫不是知道?可她怎麼會知道?聽到了我們的談話還是齊歐告訴過她?
“姑爺,小姐為了與您團聚舍了自己二十年的壽命!”惠兒哭著對項秋說。
“惠姨,你怎麼哭了?娘,什麼是壽命啊?為什麼要舍了?”轅轅的小頭從惠兒懷裏探出來。
“轅轅!”我驚恐望著那不知危險為何物的小人,生怕項秋會責難他,抑或,是怕項秋瞧不起我。
“二十年,怎麼回事?”
“娘……”
頓時車廂裏嘈雜成一片,頭嗡嗡直響,恐怕斧子劈開也不頂事。
“檸兒!”
“吵什麼?”我大喊出聲,卻發現眼前早已空無一人,隻有紅色的床帳。
“醒了?”床邊傳來清冷的聲音,我望過去,卻首先看到了紮成手臂形狀的一堆針。
“感覺怎麼樣?”
這次我終於看到了說話的人,頓時吃驚不已:“二哥?”
這是怎麼回事,不是在馬車上的嗎?怎麼突然到了這裏?另外,這裏又是哪裏?
“在夏莊,原先的尚書府。”
蕭笙為我解惑,我先是因為知道在哪裏而安心了片刻,接著因為想起了這是什麼地方而顫抖了一下。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從哪裏開始就要從哪裏結束?
我為自己的胡思亂想精神錯亂了片刻,然後自嘲,有被害妄想症的人恐怕是我吧,而且是被天上那位所害的妄想症。
“看你的樣子應該是沒什麼大礙了,叫蓋叻的那人是你的人?怎麼見到夏無雙的女兒就暈過去了?我給他把過脈,卻找不出症結所在。”蕭笙邊給我拔針邊說。
蓋叻怎麼樣我倒不是很關心,可是,夏無雙有孩子了嗎?什麼時候的事?
“大哥有女兒了?”
“出生沒多久,起了名字叫夏言,等你好了過去看看。”蕭笙終於拔完了所有的針,我也終於放鬆了下來。
“你的毒解了大半,我隻能做到這一步,剩下的就要靠日後調養了。”
“解了大半?齊歐說這個不是毒的,怎麼解了大半的?還有,我不用死了?禦醫說我隻有幾年可活的!”我這次可是吃驚不小,難道蕭笙的醫術已經到了如此出神入化得境地?
“不怪他們,若不是齊歐告訴我一些事情,我也會認為你活不了幾年了。你提前把二十四衛傳給你兒子導致自己被毒藥反噬,其實這毒隻是剛開始表現得霸道,越往後麵就會越溫和,隻是假象,毒性並沒有那麼厲害。又加上有齊歐幫忙,所有給你解了些。”
我終於反應過來一件事情,那就是齊歐蓋叻他們也來尚書府了,還有,老娘命大,暫時可以放心活著了。
“不好!我兒子呢?項秋……”
蕭笙一抬下巴示意外麵:“在外麵玩呢,挺高興的。”
我望去,隻有半開的門,也不知道他說的是轅轅很高興還是項秋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