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滿臉不解,問:“為什麼?”
“他懂得太多,但對雲國不一定了解,好的不一定是對的,對的不一定是合適的。”
雲飛陷入沉思,許久不語,轅轅已經站在那裏到了極限,見我們不再說話才問:“娘,我真不能跟你一起睡嗎?”
我發愁,該怎麼對一個孩子說這些大人的事情呢?
“轅轅,”我偷看了一下雲飛,見他並沒有在意這邊才道,“你爹爹習慣用涼席,每晚都要睡在涼席上才舒服,還一起嗎?”
轅轅驚悚望著雲飛,抱著我的收小聲問:“那娘也要睡涼席嗎?娘好可憐,那娘跟我一起去那個房子裏睡好不好?那裏可好了,那麼多好玩的。”
我看著轅轅比劃了一個大圓笑出聲來,他還真不認床,不過這樣也好,日後興許不會太難過。
“不行,男子漢也自己睡!”我說。
“那,那他,那爹……爹爹不是男子漢嗎?”轅轅囁嚅許久才說出這麼一句話。
這是一句很普通的問句,對於一個孩子就是這樣的。可他竟然叫出了爹爹,有過遲疑,有過停頓,還有過小心翼翼……
胡檸,孩子需要父親,就是這樣。
雲飛蹲到他麵前,握住他的手,哄道:“轅轅叫我什麼?”
“不是爹爹嗎?”稚嫩的童聲問。
“是,轅轅能再叫一聲嗎?”雲飛期望看著那個小人兒。
“娘……”小人並不買賬,所以看向了我。
一大一小同時望著我,此時我才知道,隻要看到過他們的人,定然會說是父子,因為太像了。
“叫爹爹。”
“爹爹……”雖有些奶聲奶氣,但我知道他的高興。
雲飛自然也很高興,一天都把他抱在懷裏,以至於轅轅到晚上才想起來不見了惠姨,我隻說她出去幾天,什麼時候回來也是敷衍的蒙混過去。
“娘,惠姨說琪姨他們過幾天就會過來,惠姨是去接他們了嗎?”
“嗯……”
“爹爹,你是男子漢嗎?”轅轅跳躍性的問到了這個快被遺忘的問題槍,興許是他看到外麵黑了。
雲飛無言看著我,我輕咳,這個問題……
“轅轅,咱們一起睡,好不好?”
轅轅歪頭想了一下,問:“不和娘睡了嗎?”
雲飛失笑:“咱們也加上她,好嗎?”
轅轅還問:“爹爹能不睡涼席嗎?它會咬人的,上次就咬過轅轅的手,疼,嘶!”
轅轅甚至還表演了一下當時被劃破手指的樣子,看見雲飛笑也咯咯笑出來。
“好!”轅轅聽到雲飛說好笑得更歡快。
吃過飯後,我趁雲飛出去的空檔遮掩著用簪子挑開心口的傷口蘸上血,然後給轅轅脫衣服的時候用簪子在他腿上劃了一下。這隻簪子是我上次自殺時用的,鋒利程度自然不用說。
“哇……”轅轅立刻哭出來,我心如擂鼓藏起簪子,心疼抱起他。
“轅轅乖,是娘弄痛你了,不哭了好不好?”
“娘……”
“轅轅乖,你再哭娘就也哭了,不哭了好不好?”
轅轅開始變的抽抽著哭,我看一下傷口,不是很嚴重,這就好。
二十四衛是個神奇的組織,二十四個人,自己都會負責找到自己的接班人。更重要的,二十四衛的掌控者換位的時候是靠血液傳位,很神奇的手法。更更神奇的,是傳位後所有人都是中毒狀態。再神奇的就是,傳位者若在位不足二十年,剩下的時間就要在他的生命裏扣除。
很神奇,不是嗎?隻要想著把二十四衛傳給轅轅就可以,把血融進他的血就算完成了傳位。有一件不好的事就是,二十四衛這次中毒感覺回特別明顯,而轅轅就比我上次輕的多,因為……
我踉蹌一下,差點把轅轅摔著。手被扶住,原來是雲飛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了。
“怎麼了?”雲飛說著就撫上了我的手腕,眉頭緊縮。
我靜靜看著他,等著由他的口說出我早就知道的事情。
“怎麼會?檸兒,你有沒有感覺什麼不對勁?”雲飛的臉立刻白了。
我裝作懵懂無知的樣子,問:“怎麼了?你別嚇我。”
真的別嚇我,這是我最後一次嚐試,打賭項秋在京城有放人監視著血燕和葉鶯,興許他會發現這兩天有什麼不同,進而發現我的存在。
若是沒有發現呢?若是沒有發現,我又能怎麼樣呢?從此後我隻有當從未遇到過他,安心當這個皇後。
“傳禦醫!”雲飛衝外麵大喊,完全沒有了平日裏的氣度。
我虛弱抬起手撫上他的臉,急什麼呢?我知道死不了的,你也知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