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 他的雙眼水霧迷離(1 / 2)

大家下車,共同仰望著雪山。汪雨澤輕輕告訴童顏:“雪山,最能警示人變化。雪山中的一切景物如同道具,冥冥中自有蒼天任意置換。我聽來過的人說,雪山上的風雨雷電千變萬化,你恐懼等待時,它偏不來,你一旦忘記了它,它又猝然而至。雪水化作的清泉最是嫵媚動人,一旦霜雨交加,立即彙成江河,泥沙俱下,濁浪滔天。

雪中的鬆林最是瀟灑寫意。但當你流連忘返,迷失了方向時,這鬆林就成為吞噬你靈魂的黑海。”

童顏靜靜的聽著,她的靈魂,此刻已經被雪山滌蕩,如水一樣的純淨,心中此刻,竟然無絲毫的雜念。簡直可以說無欲無求了。

他們繼續前行,爬亞丁雪山的五色海,十幾裏山路,本來好好的,可他們剛祭拜完神湖,半分鍾內,神山顯靈、黑雲突降,一場似米粒般的飛雪當頭而罩。

他們急忙躲起來。隻見黑雲又突然慢慢四處散去,一會兒,居然紅日高懸,滿山霞暉。前方望去,亞丁香格裏拉雪山中的最高峰———仙乃日神峰忽然展現。

他們終於身臨其境的感到,雪山忽嬌忽嗔、忽險忽奇、忽順忽逆、忽美忽醜、忽冷忽熱的脾氣。

“雪山多像是蒼天的臉色,一會兒淩駕蒼穹、不可一世,一會兒又清純可愛、憨實厚樸,充滿著野性與溫柔,也充滿著機遇和挑戰。”童顏感慨的說。

“我說呀,就像你們女人的心性,一點都讓人著摸不透。”鄭天昊接著童顏的話說。

“鄭二,你不說話會死嗎?”童顏嬉笑罵著。

“童養媳,我死在這雪山,也算是有福之人不落無福之地了。我如果真的從此長眠,你一定替我向鄭家行孝呀。”鄭天昊嬉皮笑臉。

眾人又是一番哄笑。

汪雨澤隻虔誠的攀越著,他像一個佛教的聖徒般,在心裏默念著倉央嘉措的《從一朵花到一座雪山》。

“一個人,在雪中彈琴。另一個人,在雪中知音。我獨坐須彌山巔。將萬裏浮雲,

一眼看開。

坐在菩提樹下,我觀棋不語。前世、今世、來世、患得患失。

……

夕陽印證著雪山無我的智慧,愛情與梵心同樣白得耀眼。離別後,晚風依然珍藏著她的誓言。誓言中的青草早已枯黃。沒有什麼遠近之分,世上最遠的也遠不過隔世之愛。再近也近不過自己與自己相鄰。(小女巫,我此刻在雪山之巔為你祈禱,你可聽見?)

……

我燃起一生的落葉,文火煎藥。仍是痛定思痛。前塵越積越厚。心已傷到三寸。我轉身掩麵。世上的果子。卻剛剛落實。

有人在一場華麗的病痛中繼續傷風。有人向著落日的餘輝迫切追悔。常常不是常常

不常常是常常……

雪山聖潔的佛呀,你可聽到我的呼喚,把我的小女巫送到我的麵前。”

雨澤默念完,心裏早已仿佛被佛渡過了一般。他的雙眼水霧迷離,但卻清澈明亮。

夜晚,這群衣食無憂,素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公子、千金,在雪山的半山腰上找到一個四季生活在這裏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