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澤,你果真想好了,今生打算好好愛護這丫頭,不管他經曆過什麼?”秦遠問。
“當然。什麼年代了,再說,這丫頭在這夜場也是守身如玉的。她隻陪酒。她那性格,我就敢斷定,一時半會兒,那個李修然還不會讓她以身相許。”說到這裏,雨澤露出一點欣慰的笑意。
“硬是知妻莫如夫呀!”秦遠調侃他說。
“嗯,她,總有一天,要成為我的妻。”汪雨澤咬咬自己的下嘴唇說。
李修然還是把雨寒帶回了自己的家中。林芳的話,或許多少影響了他,他是男人,他想,他必須要麵對雨寒和母親,雨寒的工作,母親遲早會知曉,與其讓她成天疑神疑鬼,幹脆讓他知道了事。
雨寒依然醉得人事不省。修然把她扶進屋。這時,修然媽媽從客廳站了起來說:“怎麼了?”
然後,她走過來,和修然一起把雨寒扶進房間。修然為雨寒脫了鞋。把她安放好在床上,替她蓋上了被子。
修然媽媽聞到濃烈的酒味,鼻子一皺說:“她怎麼喝這麼多酒?”
李修然不知道怎麼了,或許受到林芳的刺激,他居然脫口而出:“她本來就是幹這個工作的。”
“什麼?你說什麼?”修然媽張大了嘴,睜大了眼睛,驚訝的問李修然。
李修然看見他媽媽的反映,當時,頭皮子都發麻了,但他還是硬撐著說:“我說她是幹這個工作的!”
修然媽媽當時傻眼了,好半天才緩過氣來,老淚縱橫地說:“你小子出息了,真有出息,居然這麼丟人現眼地給我找回這樣一個媳婦。你讓老李家將來怎麼抬得起頭啊?”說完,修然媽就呼天蓋地的哭起來。
“媽,你小聲點,生更半夜的,你要打擾別人休息啊?”修然看著母親的痛苦樣,狠下心腸說。其實,他這時心裏已經在後悔,後悔自己逞了匹夫之勇。
修然媽媽哭夠了,抹了抹眼淚說:“修然,你個兔崽子給我聽著,你若想要娶這個女子為妻,除非我死了,否則,你休想。”修然媽撂下這句狠話,氣得一步三歎地的走到自己的房間,邊走還邊老淚縱橫。
本來酒醉的雨寒,這時卻突然清醒了,她把李修然母親的這句話,聽得清清楚楚。隻是,她仍假寐,心裏卻波瀾起伏。
李修然經過母親的一番鬧騰,也身心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修然走出雨寒的房間後,雨寒想著修然媽的話,眼淚不由從清潭一樣的眸子滾滾而出。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中,隻是來得太快了。雨寒想起和修然的一幕幕,不由內心如焚。
命運呀,你為何總這樣捉弄人,雨寒上輩子造了什麼孽,今生你要我這樣招罪。哭著、哭著,雨寒在淚眼迷蒙中,昏昏沉沉的睡下了。
睡夢中,她夢見了自己的家鄉——玉石坪,夢見了頭發花白的奶奶,在流水潺潺的山間為她采集那些開得藍瑩瑩的野花。她在林子中與奶奶嬉戲奔跑,突然,她眼前出現了一片桃林,那桃樹上全都怒放著桃花。目之所及,全是一片浩浩蕩蕩的粉紅,模糊中,李修然遠眺著他,越來越遠,消失在桃林深處。她猶如丟失了至寶一樣,在林中穿移追逐,聲嘶力竭,可最終,他還是消失得無影無蹤。她正涕然淚下,一個似曾相識的身影,卻將她攬入懷中,對她說:“和我回家吧,那裏才是你最終的歸宿!”
夢到這裏,雨寒突然醒了,她想了想夢境,不知道何意,但那夢境好像卻闡釋著什麼?
一覺醒來,雨寒卻再也睡不著,想想昨晚發生的事情,想想修然母親說的那決絕的話,她悵然若失,卻又無可奈何!
好不容易耐到天亮,加上昨晚酒醉,雨寒不覺頭昏腦重,她努力掙紮起來,盡量裝著平靜沒事的樣子,仿若她昨晚根本沒有聽見修然母親的話。
她打開門,修然已經在客廳等她。他也眼睛通紅,但是,看見雨寒,他卻強裝出一絲笑顏說:“睡醒了!”
雨寒也就點頭嗯了一聲。
“我們出去吃早餐吧。然後,我送你回家,你好好陪陪林芳,她就要走了,你們在一起多說點體己話。”
雨寒也“嗯”了一聲,算是應答。心裏有千言萬語,可是,她此刻不知道該怎樣與李修然說。但是,她的內心已經決定,今日離開這個“家門”,今生再也不踏進。她不怪修然母親說的那些話。她能理解一個寡母含辛茹苦把兒子培養大,希望他能光宗耀祖,堂堂正正做人的心裏。而自己,不管怎樣說,夜店工作的小姐,的確不能登“大雅之堂”,要怨就怨命運吧。
雨寒心中已經做好了決定,所以,她強忍著內心的悲傷和痛楚。她不敢與修然說太多話。她怕自己一開腔,就帶著哭音和珠淚滾滾。
兩個人都想著心事,匆忙梳洗後,就下了樓。
穆雨寒用眼睛仔細打量了這個小區的各個角落,這個曾經給她給予了無限希望的“家園”,就要永久別離了,她不禁有幾分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