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遮掩到,說沒有。其實,她哪裏知道,表姐早就在左天那裏抽了5000元的分成,買她的初夜。

她執意要走,表姐也不好深勸她,隻好說:“你實在混不下去了,就又來找我,姐家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著。人這輩子,其實好壞都是自己走出來的。我16歲時到這京城,活到如今也不容易。”

林芳沒有責怪表姐,拿起自己的行囊走了。

舉目無親的京城,她實在不知道怎樣生活,就幹脆去了深圳,那裏有她一同學在電子製造廠打工。

她匆匆奔赴到深圳,同學把她接到,順利安排她進了廠。電子廠的活雖然枯燥,但每天上下班有同學陪,她也覺得日子過得特別快。

在深圳一晃過了4個月,粗心大意的她居然忽略了自己已經幾月沒有來例假。她看見自己的小腹有點稍微的隆起,就到醫院去檢查。醫生說,她懷孕了,而且肯定的告訴她,她不適合做人流,如果現在做了,她有可能終生不育。

這個對於別人來說的喜訊,到了她這裏成了噩耗,她頓時哭的昏天黑地,絕望中,她想起媽媽以前告訴過她,女人這輩子如果沒有生養,是會很淒慘的。突然間,不知道什麼原因,林芳決定用左天給他留下的錢,租一個小房子,把肚中的孩子生下來。

她告別了同學,又偷偷來到京城,在一個偏僻的城郊區租了個單間,深居簡出的。後來,她順利生產了一個漂亮的男孩,她給他取名林一外,意思就是她是一個意外。

林一外出生後,林芳特別忙碌,錢也像流水一樣,嘩嘩的流出去了。

就在林芳錢不多時,一外卻得了急性肺炎,林芳這時沒有辦法了,就試著把左天留下的名片找出來,撥了他的電話。

左天聽了原委後,有驚喜也有疑惑,但還是匆匆找到了林芳的住處。當他看見眉眼酷似他的林一外,喜上眉梢。他把一外送到了最好的醫院就診。

一外出院後,左天讓林芳帶著一外跟隨他,但是,卻告訴她,不能去他家,因為他有自己的家室,自己的女兒也和林芳差不多大。

林芳明白,左天的言外之意就是讓她做自己的“二奶”。林芳不想要這樣的生活,就拒絕了。

左天就對她說,他理解她。但是,以她的處境,怎樣養活一外,而且,一外需要接受好的教育,將來才能有個成功的人生。

林芳想著一外的將來,就狠心讓左天抱走了一外。

一外走了,林芳的心都碎了。

後來,左天把一外送回了新加坡,但是,每年還是會領著一外到北京兩三次,每次來,也會讓林芳與他玩。

說到這裏,林芳伏在雨寒身上,不住的抽噎。

雨寒拍拍林芳的肩膀。

林芳哭過了,就又接著說:“去年底,左天的結發妻子因疾病離世。左天一直喊我與他和一外一起生活。說他現在可以給我名分了。我一直在猶豫。我覺得自己在夜場工作,會影響將來人家看一外的眼光。左天說,隻要我答應了,就帶我去新加坡,那樣,就沒有知道我的過去,我可以和一外朝夕相處的生活。本來,我一直在猶豫這件事情,我很多時候想,我這輩子,就破罐子破摔了事,我沒有想我自己的未來。可是,田芬昨晚的遭遇觸及了我,她讓我決定好好思考自己的人生了。”

“姐姐,去吧,去新加波。那裏有一外,有你至親的骨肉。左天也算是一個有情分的人,雖然年齡大點,可是,隻要他對你好,沒什麼的。”

“雨寒,可我走了,誰照顧你啊。酒吧裏那些人都如狼似虎的,我怕我走了,沒人保護你,你就會成為他們網中的魚。姐姐不希望你將來走我的路。”林芳淚眼朦朧的捋捋雨寒額角的頭發絲說。

“姐姐,你放心走吧,你走了,還有芬姐照顧我,我也會盡量保護好自己。實在不行,我就不幹自己的工作了。”雨寒安慰林芳說。

“可你媽媽每月的治療保養排異,也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呀,如果不是在夜場工作,那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靠在工廠打工掙錢,是不能堅持的。”林芳又陷入沉思。

“姐,你就放心走吧,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車到山前總有一路。想當初我來京城,不是連個住的地方也沒有嗎?”

“那如果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困難,也要及時告訴我,姐隻要有能力,就一定會幫你。”林芳說。

兩個患難之交的女孩,此刻,緊緊相擁,難舍難分。她們回憶著她們一起在藍月亮挨打,回憶著一起在京城傻樂傻玩的開心日子。就要走了,林芳才發現,這輩子,雨寒猶如一道刺青,在她的身上留下終生的烙印。她是那樣舍不得離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