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番外二:純白之殤(2 / 2)

陸少鋒感覺心裏麻麻的:“那你有沒有兄弟姐妹啊?你媽媽的病很重嗎?”

“我還有個姐姐。”說道姐姐是臉上終於有了一點笑意,“她每年來看我幾次,給我帶很多好玩的東西。不過她笑起來也不像開心的樣子,不像你……”

“我?”陸少鋒摸摸自己的臉,笑起來。

“對啊,你笑起來很好看。”說著她的臉紅了。“你呢?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陸少鋒想起了那個比自己小幾歲的男孩:“我有一個弟弟,不過我也很少見到他。我十六歲就參軍了,那個時候我弟弟也被送去上寄宿學校了。我本來就很少回家,有的時候回去他又在學校。”

“那我們一樣可憐了!”葉筱握了握他的手,感覺到從他手裏傳來的溫度。“你的手還熱啊!”

“是你的手太涼了。”陸少鋒用自己的大手把她的小手包起來,“你等著我把它們捂熱嘍!”兩個人都笑起來,純真的笑聲回蕩在這一年洛山的冰雪世界裏。

他走的那天天氣很晴,雪已經化了一點。他上車對她說:“你等著我下次來看你,給你帶東北的大紅棗。”

“你不準反悔。”

“絕不反悔。”

……

她日複一日地等待,終於等到他,等到他承諾送她的大紅棗,可是那個時候梅花已經謝了,鮮紅的月季花開滿庭院他摸著頭抱歉地說:“季節不對,隻有幹栆了。”

她放一顆到嘴裏:“好甜!”

“我從部隊裏轉出來了,以後可以經常來看你了。”

葉筱歡快地蹦起來:“真的?太好了!”

不久之後又來了一個男孩,是他的弟弟叫陸少傑。她偷偷對他說:“我覺得你的弟弟好呆,老是看著我不說話。怪不得叫‘少捷’就是不敏捷的意思吧?”陸少鋒聽後哈哈大笑。

這一次他待了不到一個星期又離開了,走的時候他對她說:“聽醫生的話哈哈吃藥,別騙我了,我都知道了。”他知道她待在這裏不僅僅是陪伴她母親,她自己身上的病也需要在這裏靜養。

葉筱吐著舌頭看自己的腳尖。

陸少鋒突然俯身在她臉頰上留下一個吻,輕輕咳嗽一聲自己也紅了臉。“你等我啊,下次我來給你帶鮮棗。”

她紅著臉看著他的眼睛點點頭。

夏去秋來,秋去冬來……

洛山又下起了鵝毛大雪,她依舊在等他。每天站在最高的那一層,望著療養院的大門。

那天聽一輛軍綠色的小皮卡她興奮地奔出去,雪那麼大幾乎沒過膝蓋。她站在院門口等了很久,才知道這輛小皮卡是來送蔬菜的,原本送菜的車在半途拋錨了,沒辦法請來附近的駐軍幫忙。

葉筱感覺無限的失望,她慢慢地返回病房。就在那一夜她發起了高燒,高燒持續不退最後演變成肺炎。

他還是沒有來。母親也病重了,每天清晨她都能聽到木質地板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有的時候非常安靜她還聽到了母親大聲咳嗽的聲音。

死亡似乎很近了!

那一晚她的姐姐來了。她很高興,因為她已經很久沒有走出過病房。

姐姐的表情很古怪,她很想問:“為什麼你看我的表情那麼哀傷?”但是她沒有問出口,她裝作很高興的樣子,她去拉姐姐的手想讓她留下來。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怕黑,怕呆在一個人的病房裏。

她告訴她:“我昨天夢見軍哥哥了。”想到他她就忍不住難過,他為什麼沒有來看她呢?陸伯伯去世的時候他也沒有來,他很忙嗎?她多想告訴他陸伯伯去世那天她去給他送了百合花,她躲在香爐前哭了很久。

護工阿姨進來說爸爸要見姐姐,葉筱隻好讓她離開。門被關上那一刻她突然覺得世界好黑暗,是姐姐把燈也關了嗎?

這一次她聽到死亡的腳步聲了!

“葉筱,你怎麼也來了呢?我以為我會一個人站在橋上等很久很久。”

“因為我太想你了。我還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

這裏是一個世界的白……

純粹的白,幹淨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