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被關掉,四周暗了下來。陸少傑牽起她的手放到唇邊:“沒關係,孩子還在,我們可以把他找回來。”聽完蕭筱關於那一段痛苦的回憶,陸少傑表現得很安靜。蕭筱用自己的手去撫摸他的臉,驚異於手指觸到的濕潤。
曾經受過的苦,數年思念的煎熬,無咎的自責常常在寂靜的夜裏像潮水一般湧來企圖將她溺斃。產後抑鬱症,令她麵對懷裏嗷嗷待哺的忘筱產生了自殺的想法。慶幸的是,當刀片要將要割斷動脈的時候忘筱突然大哭起來。“哐當”一聲刀片掉到地上,她抱著女兒大哭起來。她想女兒是在控訴她的自私,是她堅持帶她來這個世界而現在卻又要帶她離開。
“都是我的錯,如果當初我不是一時衝動就不會讓你離開,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受那麼多的苦。”聲音沙啞帶著哽咽,他竟然哭了。那樣一個冷戾桀驁的男人他在眼前毫不掩飾地落淚。眼淚滴在她手心融化她心裏所有的矜持。
她抱住他,試著去親吻他的臉頰。陸少傑嘴角勾起來:“還是我來吧。”話音剛落蕭筱便被撲倒在床上,明亮的月光投射進來柔柔地灑在佳人的脖頸處,那片瑩白的皮膚是他心裏的聖地。他的眼裏還有一絲悲慟的痕跡,他吻她無比細密溫柔。
“我愛你。”心之所動隻能反複地說著這三個字,然而僅僅是這三個字卻無法表達出心裏的情緒。他們都想要融入彼此,成為彼此身體裏的一部分。呼吸漸漸灼熱起來,坦呈相見的兩個人望著彼此的身體,第一次的記憶總是揮之不去。曾經的青春被他們肆意揮霍,如今想起來都覺得奢侈。如果命運善待他們,那麼今天的幸福也就不會顯得那麼難能可貴了吧。
“我感謝命運讓我們經曆波折之後還能在一起。”人事的不幸不但創造出許多的磨難而且還喜歡棒打鴛鴦。他們是幸運的。
幾番親密,輾轉癡愛的瘋狂。疲憊的兩人相擁而眠。當破曉的日光灑落大地,陸少傑睜開眼睛看一眼懷裏的愛人,漂浮的心安定下來。小窗外是第二天的明亮,他們的愛情也終於破曉而出。
因為今天是周一所以蕭筱很快也醒來,昨夜性事本該疲憊,奈何今天是星期一,她要上班,忘筱也要上學。
“別去了。”陸少傑從後麵摟住她的肩膀,輕輕在她裸露的肩膀上啃咬。敏感的肌膚因為這樣而泛起微微的緋色。“別鬧了。”果斷地起身套上襯衫奔進洗手間。鏡子裏的女人一改平時的蒼白,麵色紅潤。雙目含情楚楚動人。掬起一把涼水拍拍臉,真不敢這樣出現在孩子麵前。
陸少傑穿好衣服去叫孩子們起床。
兩個小寶貝昨夜一夜好眠,今天竟然還要賴床。“葉忘筱,你要遲到了。”蕭筱突然出現在房門口,吼了一聲有消失了,陸少傑笑著拍了兩個寶寶的小屁股。出門見蕭筱正在廚房裏忙碌。
“別弄了,出去吃吧。”陸少傑不忍她辛苦。蕭筱看了看表確實也來不及了。急衝衝地回臥室拿了忘筱的衣服出來。先替忘筱收拾好讓她去洗漱,念蕭倒是很乖慢慢穿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小牙刷也擠到洗手間刷牙去了。蕭筱整理好自己,也不管外麵天有多熱堅決扣上襯衣的最上麵一顆扣子。
陸少傑悶笑一聲,招來蕭筱一記怨憤的眼神。她這樣一點威懾力都沒有,放到陸少傑眼裏反倒很可愛。
四個人一齊出門,在蕭筱的帶領下到附近一家早點店吃X市最平民的早點。老板是認得蕭筱的,所以她一進門就被熱情地招呼了:“今天這麼熱鬧?”眼神瞟向帶著兩個孩子的陸少傑。陸少傑一表人才見過的人無不稱讚,早點店老板也不例外:“怎麼?找了一個?看起來很不錯啊,小葉要好好把握。”老板說話完全不注意音調,蕭筱尷尬地望向陸少傑。果然他已經聽到了,此刻他笑意嫣然地走過來對老板說:“我會好好把握的。”說完結果老板托盤裏的兩大碗麵條端上桌去。
“你去上班,忘筱去上學,那我和念蕭怎麼辦?”陸少傑問。
這個問題蕭筱已經想好了:“你帶念蕭到附近的圖書館去坐一坐,那裏有空調。或者你們回家等我,我中午就會回來。”
“我要和妹妹在一起。”念蕭抱住忘筱的胳膊撒嬌。被陸少傑瞪了一眼乖乖地閉嘴。“忘筱是你的姐姐。”陸少傑澄清事實。念蕭嘟起嘴:“可是我比忘筱長得高。”
蕭筱嗤地一聲笑出來:“念蕭,你是男孩子所以高一點。”
“我不要叫忘筱姐姐。”他耍賴的樣子和某人很像哦。蕭筱抬眼去看陸少傑,他的樣子和腦海中某個朦朧的影子重疊變得生動清晰起來。昨夜陸少傑又一次向她求婚,她依舊沒有正麵答應。不知道為什麼,太快出現或消失的東西都令她沒有安全感。而此刻,就在剛剛他的一個微笑,突然令她信心百倍,使她相信就此牽住他的手就可以不懼風雨。
陸少傑發現蕭筱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不自覺摸了摸臉:“怎麼了?”蕭筱搖搖頭,低頭專心吃麵。
陸少傑結的帳,出門:“我送你去公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