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筱不知道怎麼被他帶到了J&X總部他的辦公室裏。一路暈暈乎乎的感覺像是踩在棉花上。
念蕭一路牽著她的手,興高采烈的樣子。大廈大堂出入的人都小心地打量著這個跟在總裁身後瘦小的女人。好奇指數隨著他們步入專屬電梯而上漲,那個速率甚至超過J&X的股市。
秘書小姐訓練有素,禮貌地放下一杯奶咖之後躬身退下。
陸少傑看著念蕭拉著蕭筱坐在沙發上。心裏的感覺很奇妙。他以為永遠也不會再見到她,他明白這世上對他沒有人可以比她殘忍。隻要她消失他就真的沒有辦法了。而就在幾個小時前念蕭卻帶來了驚喜。他偷拍到了他認為是“媽媽”的那個人。雖然他隻在他的錢包裏見過那個所謂“媽媽”的照片,但是他卻記住了。
是上天用這樣的方式獎勵他嗎,因為他曾經善心大發拯救了這個孩子!
陸少傑定定地看著那個低著頭身體幾乎陷入沙發裏的女人,從他的角度看去她真的瘦得可怕,這些年在她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很好奇,但是卻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剛剛他已經派人稍稍打聽了一下,短時間內得知的信息非常少。她現在住在X市,在一家外貿玩具公司工作。
“媽咪。”念蕭撩開遮住蕭筱臉部的頭發睜著水潤的眼睛看著她。蕭筱似乎才清醒過來,看到眼前那個小小的男孩。幾乎是瞬間眼淚抑製不住滴落在孩子的手心裏。
“媽咪你怎麼哭了?”小男孩有點手足無措,在他的生命裏還沒有見過一個女人哭得這樣難過。晶瑩的眼淚落在他手心感覺像燙人的煙火,他的眼睛也濕了。完全忘記爸爸的教導男孩子不能隨便掉眼淚。他抬頭看著站著的爸爸,想尋求一些幫助。
她的眼淚是陸少傑始料未及的,他想過她會掙紮會躲避卻沒有想過她會哭。她的眼淚像是在他心裏下了一場雨,淋濕了他所以的矜持。六年了,他一直在思考自己是不是愛她。
開始以為自己已經心死逃離到非洲去了一陣子,卻在那裏夜夜失眠。在南非叢林裏待了一周獅口逃生之後第一個想見到的人是她。從非洲回來便開始找她,而她卻像鏡頭上的露水在陽光下留下一個美麗的光暈之後就蒸發不見了。他在倫敦住了四年,走遍了那個城市所有的街道,始終沒有遇見她。
一年前他帶著那個孩子回國,其實是放棄了尋找的希望。而命運卻那樣幽默,讓他們在今天再見。
“念蕭,你去找阿迪叔叔,讓爸爸和媽媽說說話。”念蕭對他是天生的畏懼,隻要他說的話他必然遵從。這一次也不例外,雖然有些不舍但還是乖乖地起身離開了。
蕭筱看著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目光久久停駐。
陸少傑抽了張紙巾遞到她麵前。她接過擦幹眼淚。
沉默。往昔的種種,六年的時差令他們誰都不敢率先開口。
他歎息,這些年來的種種在眼前閃過,歡樂與痛苦都感覺不到了。他已經不年輕了,時間磨平了他所以的棱角。再麵對她,他隻知道不能強求、不願放過。
“你好嗎?”還是他先開口。而她隻是點點頭,沒有過多的情緒。
“……”他在思考怎樣繼續下去,她卻突然開口問:“那個孩子?”
他有些心疼加快,心想她還是關心他的。至少介意這個孩子。“他叫陸念蕭。”故意解釋讓他知道他的心意。
“你在倫敦找到他的?”問這個問題的時候她的眼淚又下來了。他隻是心疼她的眼淚,沒有想到問題的更深含義。
“是。”他點頭。關於念蕭有一段故事,也和她有關。當時他派人到處去找她,最後隻在一個破舊的教堂打聽到關於她的信息。她曾經在那裏懺悔過。據那個神父的描述他確定是他一直尋找的人。可是神父隻告訴他:“那個女人抱著一個孩子來對我懺悔說自己有罪。我告訴她隻要真心懺悔主一定會原諒她。”神父給他看她留下的字句:希望你幸福,再見。用中文署的名,果然是她的字跡。
陸少傑想那句話或許是寫給他的。
問及她懷裏的孩子,神父隻告訴他:“是受難的上帝之子。”
很巧的是她來的那一天有人送來了一個孤兒。於是他並收養了那個孩子。並且為他取名“念蕭”意思是紀念葉蕭。
是的,他想他愛的其實是那個叫做葉蕭的女人。葉筱或許曾經支持他度過最困難的時候,但是那畢竟是年少是的懵懂情愫。與葉蕭筱(葉蕭)的總總才是真正的愛情。
可是他了悟得太晚了,差點錯過了彼此最好的年華。
“你想要怎麼樣?”她問他。她似乎把他當做洪水猛獸了。陸少傑苦笑:“我不想怎麼樣。隻是……你能不能回到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