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子(1 / 2)

華燈初上,侯府外院,安寧侯司徒空的書房裏,此刻安寧侯司徒空父子一坐一站,書房裏的氣氛有些緊張也有些沉鬱。

坐在書桌後的雕花椅子上正是安寧侯司徒空,三十五歲左右的年紀,臉如雕刻般有棱有角,經過歲月的沉澱更顯俊美。

司徒陽隔著書桌站在司徒空的正對麵,少年不羈的神情令司徒空俊眉微蹙。

侯府的大管家束手靜靜地站在書房燈光的陰影中,努力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此刻距司徒空離開韓氏的梅園已經有小半個時辰,除去從梅園到外院書房的步行時間,司徒陽進司徒空的書房也該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也不知這一盞茶的時間裏父子倆之間都說了些什麼,總之此時的司徒空的臉色極為不愉,而司徒陽已然沒有了在韓氏麵前的恭敬順從,臉上是全然相反的桀驁不馴。

司徒陽定定地看著麵前的長子,那與他有七八成相仿的俊臉上,還有與韓氏如同一個模子出來的鳳眸,臉上的表情時陰時晴。

父子倆之間僵硬的氣氛,令隱在陰影中的大管家十分著急,他既想隱去自己的存在感,又想要從旁調解解卻最終頹然放棄。

這些年來這對父子之間隻要單獨麵對,氣氛總是如此僵硬沉鬱。

父子倆就這樣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良久,司徒空才不愉地說道:“你果真要去從軍?你就不為你娘想想?你就不想接你妹妹回侯府?”

“該多為我娘想的不應該是父親您嗎?該設法將小妹接回侯府的,不應該是父親您嗎?”司徒驕陽冷冷地笑不笑,毫無留情地提出了的質疑。

“你!”司徒空臉色更加陰鬱,指著司徒陽隻說了個你字,卻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司徒陽說得沒錯,韓氏最缺的不是司徒陽的孝心,而是他司徒空這個夫君的關懷,司徒嬌能否重回侯府,也不是司徒陽能夠決定的。

又一好一陣沉默,最後還是司徒空打破了沉默,誰讓對不起韓氏的是他司徒空,誰讓是他司徒空同意將司徒嬌送去別院,又一直無法說服老夫人將司徒嬌接回府來,對韓氏的虧欠,對司徒嬌的內疚,最終讓司徒空無奈地暗自長歎。

隻聽司徒空用低沉的聲音說道:“本侯已經向聖上提交了你的世子申請,隻等聖上下旨,你就是安寧侯府的世子,哪裏需要你去從軍,就算要從軍也不應該是去邊關當小卒。”

司徒驕陽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父親為孩兒請封世子,可有想過祖母?”

司徒空臉上一僵,隨即怒氣湧上心頭。

司徒陽這個兒子是不是老天專門派他來戳他心窩子的,而且非要哪裏疼往哪裏戳嗎?

六年前司徒老侯爺因病去世,司徒空作為安寧侯世子,更作為安寧侯府唯一的男丁,自然順理成章地承了安寧侯的爵位。

自從司徒空承了爵位,就不隻一次向老夫人提起,要向聖上請封世子之事,可是每每都被老夫人以各種理由拒絕,一直拖延至今。

南陵國的爵位承繼製度,遵循的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