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風清,暮雲已退,皓月正升。
望沉單是一怔,隨即如常。“不知天樞上使貴駕尊就,不及迎接,上使可是要怪罪鳳裔?”望塵的語氣極淡,淡極恍若清風過,浮雲飄。
然而蒼原雪域之人,人人盡知當聖主殿下表現的越平淡,便是越怒。淡極,便是怒極。
月望沉撩了簾子緩步進去。對上那人的眼睛,便是淡極溫雅的一笑,刹那間光影淡星辰黯,一切隻因他這一笑而瞬間失色。
天樞老臉一紅,暈乎乎的呆了呆,待醒轉過來,隻見望塵已在她的對麵坐下。四目相對,自然又是刹那魚沉雁落,花羞月閉的驚豔。
想自己閱桃花無數,卻總在這小子麵前失了方寸,一時間有些窘迫羞惱。(汗!你都能當他娘的人了····我閃)“哎呀呀,殿下······是在怪本使多管閑事嗎?”天樞上使活生生捏著嗓子嗔道,玉手半掩嬌媚不老容顏,猶抱琵琶半遮麵,狀若少女,不勝嬌羞。
就差沒把“本使”改成“人家”了。月望沉如是想,冷不丁打了個寒戰。
“上使何出此言?本殿向來無甚閑事,上使又何來‘管閑事’之說?難不成上使真的閑極無事,喜歡管別人的閑事是不成?不過若是這樣,本殿是不會怪罪上使的,這是個人愛好問題,本殿也無權幹涉。”
話中意味聽者皆明。
月望沉笑的溫雅無害。對麵人聽得火冒三千。
“奉神君令!”對麵人忽的大喝一聲,玉手輕抬,一麵鑲金玉牌前舉於望沉麵前。
望沉神色一肅,肅然跪坐垂首,靜候指令。
船外也是“噗通——”“噗通——”連響四聲,彩晴等人麵朝艙內垂首跪立。
天樞此刻心中樂極,忍不住想要雀躍高唱“解恨解恨!小兒,看你猖狂到幾時!”當然,也隻是想想而已。話說,有此想法可謂是對聖主殿下的大不敬,按律當誅。當然,對於天樞這樣曾活活氣的兩個皇帝駕崩,三個皇子歸西,五個公主自絕,六個太後駕鶴西行的有身份有地位有實力的大奇葩來說,如此,也就無關痛癢的了。
“——奉神君令,”大奇葩天樞上使得意洋洋的再次重複,“——奉神君令,召聖主即刻前往本君處,不得有誤!”
“鳳裔接令,謹遵師傅尊令。”月望沉平伸出手,想接過玉牌,不想天樞的手卻是往回一縮,望沉接空,眼眯一瞬,隨即溫雅一笑“怎麼······”
“主上說了,主上擔心聖主殿下心緒不穩,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們誰都擔不起,所以為了防著讓歹人搶了令牌做出什麼對聖主殿下不利的事,令牌還是不要給殿下的好。”
望沉心中又是一沉,在知有神君令至時,他本有此打算,神君令隻有三塊,卻全在帝玄天手中,若想開始或終止帝玄天親自下的口令,唯有此牌,牌現令出,莫敢不從。
本想拿了令牌,悄悄解決了對雪華的潛在的威脅,帝玄天麵前再說些什麼蒙混過去,便是皆大歡喜。如今,此計已無可能,卻也可能讓他們發現雪華在自己心中的地位,不能!絕對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