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州,因三國時孫權在此稱帝建立吳國故而又名吳都,曆史悠久、源遠流長。
倘若追根溯源,數千年前的蠻荒時期,鱷魚部落便已在此地耕種漁獵、繁衍生息,此後曆經朝代更迭、戰火荼毒,始終富饒一方。
這座位於長江中遊南岸的城池,大湖泊眾多,尤以梁子湖最負盛名。湖中所產武昌魚,肉質鮮美、爽滑細嫩,無論清蒸、紅燒或是油燜,皆是美味佳肴,堪稱極品。
馬四人與金獅鏢局諸人往鄂州一路疾行,途中王鏢師偶爾會鄂州的曆史典故、風土人情。抵達鄂州城東門的時候,已是離開餓虎崗的第三傍晚。
日落西山,晚霞溢彩,初冬的夕陽在城頭鍍上一層金黃,寒風扯動旗子,獵獵作響。苔痕斑駁的城牆在暮色中更顯得古老而滄桑。
城郊村鎮往城裏來的商販貨郎、遊人散客手裏提著、肩上扛著、牛車拉著活禽幹貨、布帛果蔬等物往家裏趕。
出城勞作者荷鋤而歸,與進城投宿歇腳的遠方來客彙成一條長龍。一時間,城門口往來者絡繹不絕。
馬四人策馬跟著狄仁隨進城的人群緩緩而行,他們身後是金獅鏢局載著茶葉布帛的車隊。
蹄聲舒緩,車輪轆轆,在青石路上延伸出老遠。
暮色漸濃,街道兩旁的酒樓客棧已陸續燃起燈燭,窗戶紙上如同皮影戲般顯現出形態各異的剪影。
街道邊的販大多在收拾貨物,亦有少數幾個與顧客討價還價著今最後一筆買賣。
“求神問卦論富貴,摸骨算命定姻緣……轉運改命,萬無一失……”
一個身材瘦、蓄著山羊胡的算命先生,左手執著一麵寫著“張神仙”的布幌子,右手提了根竹棍敲著青石路,一步一探的迎麵走來。
狄仁扭頭對馬笑道:“轉運改命,萬無一失,真有這般手段又何必街頭算命,這些江湖術士大抵是故弄玄虛、匡蒙拐騙罷了。”
“名利富貴乃是人心所向,這世上總有些人希望不勞而獲或是走捷徑,所以這些懂察言觀色,又能會道的術士便總是存在。”馬道,看著前方皺了皺眉頭。
三丈開外,一個販站在“沁香茶樓”下,一手叉腰,一手拿著根扁擔,昂首斥罵。
販身旁放著兩隻空籮筐,頭巾上粘著幾片茶葉,衣裳半濕,臉上猶自淌著水珠。
想來是被樓上哪個缺德的茶客往大街上倒殘渣淋了一身,氣憤之下棄了貨擔斥罵起來。
販高大壯實、嗓門奇大,滿嘴汙言爛語的把樓上茶客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番。如此一來,那樓上茶客也來了火,兩人就拉開架勢、齜牙咧嘴對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