鍥子(1 / 1)

我是一個一無是處的女生,學習不好不壞,辦事不牢不靠。反正任何地方都會被人直接忽略。就是牆角裏的一株雜草,牆壁上的一抹蚊子血。

可我這樣,還本著老師從小教育我們的準則:勤勤懇懇,一步一個腳印,相信皇天不負有心人。

但有一天我頓悟了:相信這些神馬的,腦子純屬秀逗!

有時,我會考慮:既然做不到最好,那就做到最差來引人注目。

我覺得我心裏不平衡了,是的,而且是徹徹底底的不平衡!但是反抗什麼的,還是想想算了。行動一下我還真沒膽。

不過我依然做著自己的白日夢。呐,別人的夢都是五顏六色的。而我的夢隻有三種顏色:黑,白,灰。似乎昭示著我是那過了期的老照片,終究要被遺忘。

雖然生活很單調,可我依然相信我是特別的。除了,那件莫名其妙的事······

黃昏收起纏滿憂傷的長線,睜著黑色的瞳仁注視著大地。那裏依舊一群人,在燈火闌珊中,孤獨的注視著另一群人遠去的方向。空中音樂飄來長笛和二胡的聲音,嘶啞悠揚······

“鈴鈴鈴”放學的鈴聲解放了在教室中渾渾噩噩的我們。肩上背著沉得不能再沉的書包,鞋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踢著路邊的石子。

夏季在屬於它的季節舞台裏猖狂著。熱氣撲麵而來,空氣仿佛充塞著棉花般,使人壓抑得不能呼吸。

不遠處的公交車站傳來繁忙的聲響,因為瞌睡而睡著的人,投下一顫一顫的影子。蛛網在牆角隱隱約約,很多尖銳的喇叭聲在街道上穿來穿去。我穿過繁忙的人群走向對街的小巷,心中不知怎麼的隱隱傳來一絲不安。

越往裏走小巷越顯寂靜,本是暑氣蒸騰的天氣,這小巷卻給我一絲絲攝人的寒氣。

“嘭!”我因為慣性向後退了幾步。似乎······撞到了人。抬頭一看是外班的幾個流裏流氣的小子,叼了根煙,頭發染得五顏六色,像個鸚鵡一樣。一臉不耐煩的衝我吼:“喂,聽說你很狂啊?!還敢挑釁我老婆!”本來還迷茫看他的我,聽到‘老婆’倆字。歪了下腦袋。越過他看向他身後的那女人。

是雲娜一行人。該死的,真麻煩,又被班裏的三八給耍了!那是班裏幾個自認為長得還不錯的女人,成幫結隊仗勢欺人。

我輕笑了句:“還沒結婚就老婆啊,聽你這口氣,老婆不少吧?”因為被個小女生當眾拆穿,所以麵子掛不住。剛想向我飛踢過來,便被雲娜拉住了:“哎哎,別理她!告訴你們哦,她沒有爸爸,她老爹帶著個女人跟別人跑了!唉,多可憐啊!”虛假的笑容使她的麵孔猙獰而扭曲。

她的話音剛落,隨即便引來眾人的哄笑聲。我的瞳孔驟然緊縮了下,不知怎麼的,大腦忽然一熱,疾步踏上前,揚起手“啪”的一聲。雲娜目光呆滯的偏著頭,我皺了皺眉。

那小混混爆粗口的啐了口:“媽的,找死,告訴你,你惹錯人了!”隨後,從腰間抄起一把水果刀,向我刺來。我不知怎麼的,胸中那股氣更澎湃的翻湧著。

一把握住直逼向我的水果刀。刹那間,世界似乎都停止了呼吸,血,沿著刀刃滴在了地上,弗若一朵綻放的雪域玫瑰花。

我微眯著眼:“你才惹錯人了。”一腳踹向他,優雅的渡步。如同地獄的修羅。我微笑著那冰涼的刀刃抵上他的脖子,血似乎滲入他的每一個毛孔。小混混臉色蒼白的衝我大嚷:“瘋子!”

刀更用力的侵犯著他的皮膚,我掛著殘忍的笑:“你還真不怕死啊。”

忽然“林儲砂!你給我住手!”我微側了下頭,看到校長一邊怒氣衝衝的向我走來,一邊點頭哈腰的安慰雲娜,那本應哭的梨花帶雨的雲娜卻從手絹裏抬起頭,衝我狡詐一笑。我無語的咂咂舌。我忘了,雲娜似乎是校董的女兒。唉,真麻煩真麻煩!

校長快步走到我的旁邊:“你在做什麼?”隨即凶狠的向我推來,倒在地上的我瞳孔泛起赤紅且詭異的光。瞬間移到校長麵前,還在滴著血的手撫上校長的脖子,看他一臉驚恐的樣子,溫婉一笑:“校長,別怕啊。隻是想提醒你剛才得行為多麼讓人覺得不齒,而已罷了。”

擦身而過,看到校長癱坐在地上,粲然一笑:“對了,校長勢利眼這麼嚴重,晚上回家可得小心點,會有大麻煩的。”輕笑著走出小巷,意識也漸漸回歸。

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轉學,然後又繼續上課,生活又繼續回歸正軌。

不久便聽到說校長那天回去後就瘋了,問什麼都是‘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這件事似乎還被列為t市的十大怪談之說。

我對著鏡子摘下黑色的隱形眼鏡,紅色的瞳仁顯露出來,閃爍著妖異的血光。手上的繃帶散落開來,光滑的手掌宛若新生,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那件事情平息之後,我依舊做著各種各樣的夢。忽然有一天,我的夢擁有了顏色,但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