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頓了頓,繼續按著“什麼原因?”
“沒有原因,這裏好是好,太安逸了,安逸的我都不知道還有什麼事情是我能夠繼續追求下去的。不用想任何的事情,也不需要做任何的事情,每一天從睜開眼睛到閉上眼睛,腦袋裏麵思考的時間超不過十秒。這樣子的日子的確很好,但是不適合一輩子。人生苦短,無夢難活,你留下是為了你的追求你的夢想,我留在這隻是為了你”伸出手掛在他的脖子上“我愛你,可是我不會因為我愛你而放棄我自己”
“是什麼時候做的決定?”
“領證的時候,拍照的那一會兒,當時我就決定了”
“最後的一刻還要傾力一搏,所以這才默默的下定了決心。原本以為是一隻金絲雀,現在看來卻是我錯了”
聽得他語氣從無奈露出了讚賞,這才鬆開他,笑道:“我一直都不是金絲雀好不好!”
“在我的羽翼下不好嗎?”他親了親我的臉“人家過日子求的是一個舒坦,你倒是要反過來?”
回親了他一下“在你的羽翼下的確是很好,但是,我更享受飛翔的感覺”
“你呀,從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知道,這輩子要毀在你的手裏”
“我還栽在你手裏呢,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江離跟大師兄兩朵嬌豔的桃花都是被你這破東風給摧殘了!”
他輕笑“你都知道了?”
得意的笑了笑“那是!不過那麼些下三濫的方法要是他們兩個對人家女孩子不負責怎麼辦?真是沒想到你也是一肚子的壞水兒!”
“這是最快的辦法了”
“唔”五年之後
兩個個約莫四歲左右的小男孩兒合力推著一個比他們個頭還要略高一些的黃小鴨箱子,身上掛著機票,屁顛屁顛的從出口走了出來。我這扶著大肚子的秀秀,遠遠看著那兩個滾得飛快的小家夥,真是又該欠抽了,待會兒一眨眼的功夫又不知道該跑哪裏去了。
“香香,咱們得走快一些,不然這兩個小家夥又得跑了”秀秀擔心的看著前頭
拍了拍她的手道:“沒事兒,一會兒讓徐明洲把他們修理一頓就好了,這倆兒就是欠抽呢,咱慢點走,他們兩個丟不了的”
果然,一出機場,兩兄弟人影子都沒見到了,深吸了一口氣,掏出手機,撥了徐明洲的號碼“又不見了”
不得不說這兩個小冤家就是來跟我討債到,五年前,剛說服了徐明洲,又花了兩個月軟磨硬泡的說服了老爹老娘讓我出國進修去,結果,剛到了機場還沒登機就害喜害到了不省人事。於是,我就被打包接了回去。過了八個月非人的日子,人家懷著孩子都是膘肥體壯的,我懷著這兩個混世魔王倒是骨瘦如柴,嚇得徐明洲還以為我的了什麼不治之症,還特意請了個假在家陪我,在他的悉心調理之下,可算是長了些肉回來,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生產的那一天,那醫生還以為我們兩口子再跟她們開玩笑,來了一句我下輩子都忘不了的話‘開玩笑吧,你都沒肚子,生什麼孩子?’結果生出來的確是嚇傻了那醫生,兩個壯實的小夥子對著她咯咯的笑著。從此之後,我的人生軌跡也跟著發生了驚天的逆襲!
“香香,秀秀”老娘近年來生活壓力小了倒是臉上的皺紋也消失了許多,越發的顯得年輕起來。老爹也是發福了不少,隻是依舊喜歡聽那股哭狼嚎的調調。
“兩個小的呢?”老爹接過我手裏的背包,四下看了一眼“又跑了?”
我把秀秀扶到車裏頭,退了出來“安安,你先把外公外婆還有秀秀送回家,我去找那兩個小的”
安安放下手機“兩個小的往香樟路的方向跑了,他們腿短跑不了多遠的,趕緊去把他們拎回來”
“行,那你慢一點啊,秀秀肚子這麼大了經不起知不知道?還有你媽說晚上想吃德意齋的香芋糕,你記得順路帶幾盒回去,還有”
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他打斷了“知道了,知道了,真是越來越像太婆婆了”
跟他拌了個鬼臉,這才給他們關上了車門。
穿過十字路口,沿著大樹成蔭的人行道走著,果然是看到了這兩個孩子的身影
“老爺爺您上次還有故事沒有跟我們說完呢,這一次繼續說吧,我們給你捶腿”說完那小的還真是給他垂了起來,不禁給那老爺爺捏了一把冷汗,上次小的心血來潮也說要給我捶腿,結果下的可都是實打實的拳頭,心疼得徐明洲將他倆狠狠的揍了一頓。
“是啊是啊,我也可以給您捶背的”大的也粘了上去,卻又好像想起什麼來了似的“對了,爺爺,我的包裏還有巧克力,給您吃”說完還真是從自己的包裏掏出來巧克力給老人家剝開遞到了他的手上
看著這情景倒是一片欣慰,他們兄弟二人雖然頑劣異常,卻是有著難得的善良,咱們平常人見到一個街頭流浪的老人,雖然麵上不怎樣,但是更多的人心裏還是會想著敬而遠之的。這兩個孩子平常也是極其愛幹淨的人,今天卻是緊緊的挨著這位老人身邊坐下,回想一下,我真是自愧不如。
轉身走進邊上的麵包店,買了一些吃的,悄悄的走到他們身邊,還是被小的眼尖看到了“媽媽”
蹲在他們身邊,摸了摸他們的小腦袋“跟爺爺在說什麼故事呢?”
“媽媽,你這個是給爺爺吃的?”大的巴眨巴眨一雙清澈的大眼睛看著我
抬起眼,不禁愣了愣“爺爺”竟然是故人,不正是跟姨奶奶過了一輩子的老爺子?
老爺子睜開渾濁的雙眼,無力的笑了笑“小丫頭,我當日就看你命好,果然應下了”說完緩緩的倒了下去
領著兩個小的坐在醫院的長廊上,不一會兒徐明洲也從家裏趕了過來,一見他們爹來了,這倆小的倒是乖巧起來,默默的滾到了一邊去
“怎麼樣了?”徐明洲坐在我身邊,淡淡的看了一眼對麵的倆小的“回去咱們好好談談”
聽了他們爹這話,兩下的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求救的看著我,頭一歪,我可是什麼都沒有看見,現在知道求救,早做什麼去了?
“誰是病人的家屬?”一聲拿著本子過來
“我們是”
“病人已經醒了,沒什麼大礙”聽得護士這樣說,心裏的這一顆石頭總算是落地了
將住院的手續辦妥貼,就接到香山的電話,走出醫院大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紅霞滿天煞是好看,兩個小的鬧騰了一天,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呼呼的睡著了。
我抱著大的,他抱著小的,往回家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