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瞿暘淡淡的點了點頭,徑直坐下。
陳靖很清楚年瞿暘的脾氣,除了對著年阿姨時溫柔忍耐,對著別人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他也不在乎,隻是在年瞿暘坐下後,他便站了起來,沒有直接坐下。
年瞿暘拿起茶幾上徐嬸給倒的茶水,動作優雅的喝了兩口,才淡淡的問:“突然找我,有什麼事?”
陳靖嘴角扯了個弧度,將手中一直拿著的那份文件給遞了過去。
“陳氏的股份?”
隻掃了一眼,年瞿暘便似笑非笑的看向陳靖。
“你該不會以為,隻要將當初我給你的東西還回來,我說過的話就會作廢吧?”
當初,年芯瑜因為麵前這個晚輩心傷時,讓希和心疼了很久,他磨不過她,便說了要幫助兩人。
本來他不是很想理小輩們的這些事情的,這些事情,別人插手,不如他們自己看開。況且,他就算硬將陳靖押著娶了芯瑜,芯瑜就當真幸福?
他雖然看出兩人是互相相愛,但他們本人看不清楚,又有什麼用?
所以,他幹脆來了個快刀斬亂麻,讓陳靖對芯瑜放手。
芯瑜性子極為清高,如果不是愛情被逼到絕境,是不會主動出手。
而麵前這個男人,不讓他經曆他想要經曆的事情,恐怕心中始終不甘。
但是希和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也不理解他為什麼要讓芯瑜和華秦在一起。他又是不怎麼會解釋這類事情的人,這半年來,希和沒少生他的氣。
到今天早上芯瑜來電話,說要嫁給華秦時,希和的脾氣終於爆發了。
他是該感謝麵前這個小輩麼,終於讓他見識到了一向溫和的女人脾氣爆發時是怎樣可怕的樣子。
想到希和給了他一天的臉色,年瞿暘的眉間不僅沒有厭惡,反倒多了一抹無奈的寵溺和溫柔。
陳靖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年瞿暘的神色,見他雖然開始有些淩厲,但到最後卻緩了神色,搖了搖頭。
“年叔叔,您打開看一下吧。”
年瞿暘挑眉,拿過文件打開。
很快的瀏覽過麵前的文件時,年瞿暘的眼睛卻微微眯了眯。
“百分之四十的股份?”
當初他給陳靖的,不過隻有百分之十,加上他手中本來的百分之十五,統共百分之二十五。
而當初的陳氏,跟現在的陳氏,在股份比例的實際擁有量上,又有很大的出入。
百分之四十,可不是一個小數目。
甚至,這是陳靖如今所擁有的全部!
“想好了?”
年瞿暘有些玩味的看著麵前的男人。
陳靖背脊挺得很直。
他的容顏不像年瞿暘,是冷峻的俊美,而他,整個人看上去,都有種邪魅的感覺,年芯瑜曾罵他看上去就是一個花花公子。
而此刻那張總是不正經的臉上,卻滿是堅定。
“沒有任何時刻比現在更清醒。”
如果是年芯瑜,他願意為了她放棄現在的所有。
有些東西,經過時間的累積和不屑的努力總能達到,可是有些人,失去了這一次,就再也抓不回來了。
而且……
華秦那個男人並不是一個好男人,他想到了那天看到他跟另一個男人出雙入對,且話語親切。
如果他沒有猜測,華秦其實喜歡的是男人!並且將年芯瑜和大家都蒙在了鼓裏。
這樣一想,他的臉色便有些陰沉了下來。
年瞿暘假裝沒有看到,他隻是惋惜的“嘖嘖”了兩聲。
“這一次……你恐怕來晚了。”
陳靖還正想著要怎麼跟年芯瑜說華秦的事情,突然聽到年瞿暘這樣說,愣了下,而後抿緊了唇瓣。
“年叔叔,你還是不相信我?”
“這次倒不是我不相信你。”
年瞿暘嘴角微勾,“你既然敢親自來見我,就說明已經想好了一切。陳靖,你是小輩裏我很欣賞的一個,夠狠,卻又重情,夠聰明,卻絕不玩小聰明。將芯瑜交給你,我很放心,你年阿姨也是最欣慰的,隻是……”
“隻是什麼?”
陳靖的心一沉。
年瞿暘朝他搖頭,“芯瑜在你來之前,給我打了電話,說要嫁給華秦,且婚禮已經安排在了下個月初。”
這個月已經二十幾號了,距離下個月不到半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