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玉看了張顯望的《抱璞歸真記》,對雲澤大陸的廣闊才有了理論上的認識。雲澤大陸不算凡人世界的數百萬城市,隻是修真世界共分為五都十八仙郡,青雲仙郡隻是北都四郡之一,其他像乾罡無極派所在的南都無極仙郡,天神宗所在的西都星宿仙郡,密坻大悲院所在中都水原仙郡,都是幅員千萬裏的大郡。要說最大的仙郡,前麵的仙郡又是小兒科了,最大的仙郡是東都的雲澤巨城郡。巨城郡在大陸東方,仙郡綿延億萬裏,單是雲澤巨城就有小半個青雲仙郡大小,是大陸最大的仙城。城池範圍內有高達萬仞的雲山和遼闊廣袤無邊的草甸和湖澤,有著數不盡的洞天福地。天庭的雲山長老院和仙都弟子院均在城內。
知識讓人開闊視野,視野讓人熱血澎湃,遙想仙域遼闊,藏玉燃起激情,但是更令他心血澎湃的是雲澤巨城這四個字,那裏有他血誓的仇人——雲澤巨城長老院的元嬰尊者死劫。
血仇曆曆在目,血誓言猶在耳,藏玉難掩心頭激憤,可心裏也清楚,現在妄談誅殺死劫那是癡話。自己要想跨越三五百年的時間距離追上元嬰尊者的境界,幾乎是不可能。但他藏玉豈是人雲亦雲,知難而退之人,他有著自認為無比聰穎的大腦,無比超常的機緣,更有著無比堅定的複仇信念,世界萬物,從來沒有絕對,事在人為,沒有做不成的事,隻有不行動的人。那些淵源流長的大派,一定保留著不為人知的絕世秘辛術法,那是他在有生之年誅殺死劫的唯一希望。他必須加入大門大派,偷師學藝。
通往朗月山脈妖獸嶺大山深處的山道上,藏玉風塵仆仆地趕路。
這些天來,每日裏除了打坐調息,用些幹糧,就是奔著西山殘陽方向一路前行。風餐露宿數十日,堪堪抵達妖獸嶺核心區外圍。望著險峻高聳的山峰,再往裏可就是三級以上妖獸的領地。
藏玉把芥子陣盤取出,鑲上一塊中品靈石,掐出法訣,激發陣法禁製,他的身形頓時和大地相融。這是土遁符文和芥子陣的有機結合;若是到了樹林,就釋放出木遁術,化為藤蔓、荊叢,入水就融於水潛行,方便是極方便,但是隱身效果可不像“芽苗”吹噓的那般強大。前日在一片山崗上,藏玉遠遠望見有一頭四級花狐妖在岩石上曬太陽,他已經開啟芥子陣隱身,加上距離在百丈之外,就沒停步,可是走著走著,心裏警覺,停下腳,抬頭望去,那頭花狐支棱著大耳朵,上唇皮一齜一齜地翻出長長的白牙,喉嚨裏發出嗚嗚低吠聲,分明是發現獵物,瞧花狐的眼珠子,不正是對著他還有誰。
藏玉嚇得一動不動地站定,這可不是鬧著玩,四級妖獸,相當於築基初期,一個不慎,逃都逃不掉。
大太陽下幹曬了好半晌,花狐才似乎丟失目標一般鼻子在空氣中亂嗅一通,引吭噢噢地叫了兩聲,站起身來,甩著大尾巴消失在山崗上。
藏玉擦擦一頭的冷汗,心道這要是五級、六級妖獸,即便就地臥倒,恐怕也被發現,當了點心。什麼狗屁天庭寶物,害人不淺,有心找“芽苗”算賬,可似乎是那天攢了好大勁說了一通話累嗝屁了,“芽苗”這些天乖乖的就像一顆植物幼苗老老實實呆在識海光核中裝萌。藏玉倒也拿它沒辦法,總不能鑽進自己腦袋裏把它揪出來。
藏玉心惱之下就有些打退堂鼓,那****是看見了四級妖獸花狐,有了準備,而有些高級妖獸可是隱藏高手,同級別的築基、金丹高人也不一定能發現,他一個連法術都不會的練氣二層小修士能幹什麼,可是……君子一諾好像駟馬難追耶,都到了地界了還回轉嗎?
藏玉躑躅作難,搔著頭皮,一拍大腿,叫道,“我這不是端著金碗要飯嗎,看著帶路的不用,自己瞎犯愁”,不由分說,將噬靈子從九域塔中揪出來。它可是天地精靈,對妖獸對靈息有特別敏銳的第六感,有它帶路還怕什麼。
藏玉蜜糖話、馬屁語地密集轟炸,把個本來頭耷拉的小家夥膨脹的像小公雞一樣,嗷嗷地飛在前麵帶路,至於是不是被藏玉當做了導盲犬使,估計實心眼的精靈不會思考的。
藏玉一路上走的慢,也是因為他揣著白虎大媽奉上的妖獸嶺珍寶圖,在路線附近的靈草、靈藥或是珍稀礦石,像木甘薯、穀精草,大塊的鐵精、浮石礦,不說秋風掃落葉,至少遺漏的那是百萬分之零點零零零幾,現在再配合上噬靈子敏銳的靈息直覺,地皮都被刮了一層。這日,在一處懸崖峭壁上發現了天材地寶級的千年銀絲斛,這可是煉製築基丹以及很多仙丹必不可少的主藥之一,即便不入藥,生吃其葉片莖根也可以提神驅魔,淬性活命,有助修士越瓶頸、渡厄劫之功效,端的人人都稀罕的珍稀靈藥。隻是銀絲斛生長崖壁下麵,盤臥著一條渾身雪白蟒頭朱紅的五級妖蟒一點紅。它盤作一堆窩在崖下,像個小山丘。朱紅的蟒頭趴在盤卷的軀幹上,眼皮耷拉,好似在酣眠,可雪白的蟒信子時而竄出,在空氣中甩出劈裏啪啦像是電弧一樣的聲響,方圓數裏,不見鳥獸之影,俱被其妖威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