豚肉就是豬肉，一句不吃豬肉，就基本上是否定了她腦內百分之五十的葷菜菜譜了。
蔥薑大家都認識，不必多提。這裏說的芹，其實就是現代的水芹菜，菲指的是蘿卜。所謂“冬吃蘿卜夏吃薑”，這話是春申從小聽著她奶奶念叨著長大的，可謂是一條常見的飲食“鐵律”了。結果這位太夫人可好，兩樣都不吃。
春申臉色發木，指甲也快被摳禿嚕了。這一刻她飯也不想煮，菜也不想燒，隻想抓著靳媼的領子質問：“你們是不是在難為我胖虎？！”
當然揪領子薅頭發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她隻能在心裏想想，然後還得給靳媼塞好處——為了多謝她的提醒，也是希望日後在府上，這位靳媼能對他們一家多照顧。
春申給的不算少，兩顆金豆子，分量著實不輕。靳媼倒也沒有推讓，春申給了，她便收下，臉上的笑容也跟著變得真誠了不少。
等兩人說完了話，給過了“賄賂”，春申又一路把靳媼送到了院門口，一直在廚房裏麵探頭探腦的春暉終於憋不住了，一溜煙兒地跑過來。
他跟春申一起目送著這人走出了他們的視線，才拉著春申的袖子道：“我還以為，阿姐剛剛是想把她轉化了呢，這才支使我們出來望風。”
要不說是朝夕相處的姐弟呢，春暉開口就點破了他家阿姐一開始的想法。
春申又忍不住開始想要摳指甲了。她直言道：“我一開始確實是那麼打算的，想著也不用完全轉化，能稍微控製她幾分就好。但是，她是個嫁過人的婦人，她有丈夫，可能還有孩子。而我這裏的轉化是不可逆的，如果把她變成了一串數據……算了，沒必要。”
至於她為什麼能斷定靳媼嫁過人——隻看名字就知道啊，媼不就是老年婦人。婦人又是什麼？是成年女子的通稱，多指已婚者。
這些話她像是在對春暉說，又像是對自己說：“而且我們太倚重空間係統了，這樣下去不行的。以後在孔家，除非特殊情況，咱們都不要動用空間了。”
春暉應了聲“好”，抓著她姐往屋裏走：“那阿姐，你想好待會兒要做什麼餔食了嗎？”
“我也沒見著這位太夫人，不清楚她到底是什麼原因引起的厭食。所以第一餐，穩妥起見，還是打算用她愛吃的食材，做些她沒見過的吃食。你說，做魚肉餃子怎麼樣？”春申掰著手指頭，想著這時代已經有的食材，又道：
“她既喜好飲酒，嗜甜，倒是可以再煮一道醪糟蛋花湯。不過做醪糟要有甜酒曲，還得事先發酵好，倒也不太好辦，我得再想想……”
前腳才剛對春暉說著“不要輕易動用空間”，後腳春申就想捂好被自己打腫的臉——因為她突然發現，如果完全不動用空間食材，那麼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飯了。就算隻是單純包個魚肉餃子，她也得先從空間拿麵粉才行。
“要我說，阿姐不如就簡單一點，沒有醪糟，就煮個番茄蛋花湯，正好酸湯開胃。”春暉倒是不覺得用空間食材有什麼不好的，他小嘴叭叭的，直接把菜譜都給列好了：
“吃餃子要有蘸料，可以擠些檸檬汁，再搞個番茄醬。如果還覺得不足，反正你不是把咱們家的鐵鍋帶進空間了嗎，正好拿出來再炒兩個菜，什麼酸湯白菜呀，酸辣土豆絲呀，不是都可以嘛。飯後水果的話，如今正是吃梨的季節，可以再切幾個梨。這麼一來，正好把倉庫裏頭積壓著的原材料拿出來些用掉，不是很好嗎？”
隻看他手舞足蹈，恨不得當場寫個清單出來，詳細地跟春申闡明有這個空間在，他們能獲得多少好處：“咱們兩個就是吃著空間裏的東西長大的，你看連生病都極少，還養的力大無比。說不定你給這老太太吃兩頓空間食材，她的身體馬上就好起來了呢！若是你怕暴露，就叫申公子給你打掩護唄，反正他債多了不愁，原本就幫咱們瞞了不少事情。”
春申可恥地發現，她被春暉的一番話說得動搖了。
她忍不住捏了捏春暉的臉，嘟囔著抱怨：“你怎麼這麼會講道理啊，幹脆改名叫常有理算了！還有，你既然這麼會說，一會兒就跟阿豆一起，去給我打下手，正好幫我片魚肉剃魚刺，切菜洗菜的活計也都歸了你。”
“去就去，我還怕這個嗎！”春暉做了個鬼臉，開開心心地一溜煙跑進屋裏，去參觀兩個臥房了。不一會兒，就聽見他在裏頭喊：“阿姐，這個大一點的房間就給你住，小一點的歸我！”
春申失笑，搖了搖頭循著聲音往裏走。
隻見春暉正趴在臥房的漆繪大床上，一臉見了心愛之物的癡迷：“阿姐，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好看的床，你看這紋飾，這雕花，太好看了……等回家去了，我定是也要打這麼一張床送給你，也要漆上七彩圖案，鑲上金玉，做得比這個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