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器的聲響充斥著空氣,房間很黑,隻有靠近吊頂的地方有一個很小的天窗,隱隱射進一束慘白的光線。上百個鐵籠緊靠在一起,裏麵大多數是空洞,其中一些零散關押著一些孩子,小則不過五六歲,大一點的也隻有十幾歲,都本該是在父母膝下撒嬌的年齡,此刻卻都三三兩兩蜷縮的籠子的角落,眼神或恐懼或空洞。痛苦,饑餓,都像那些陽光下的日子一樣漸漸變得不那麼真實。隻有恐懼是實實在在的。
碰撞的叮當聲還在繼續,鐵柵欄生澀地滑動,一些出口被封鎖,另一些道路被創造。流火身不由己地被推擠著,順著鐵柵欄圍出來的走廊前行,沒有人督促,都好像成為了習慣一般,如行屍走肉般機械的走著。
過了一扇生鏽的鐵門,是一個類似於比賽場地的地方,盡管是每天都在重複的流程,但撲麵而來的血的氣味依舊讓流火有些惡心。
“開始吧。”是一個低沉的男聲,四周仿佛開始不斷湧現出黑霧,流火找不到聲音的來源,但霧氣的中央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孩子拚盡全力奔跑著,身後跟著凶猛的大狼犬,幾乎是連滾帶爬,終於支撐不住倒下。似乎是過了一關,一團人影將什麼試劑注射到孩子的體內,隨後將其扔到場外的籠子中。
下一個,是一個更小些的孩子,隻堅持了一會身後的利爪便清晰可見。
“結束了。”血在走廊上肆意流淌,將地麵暗紅的顏色加深了一層。
“繼續。”低沉的男聲不帶絲毫感情。
黑霧中的場景逐漸轉換,從充斥著血腥味的場地到裝滿各種儀器和培養槽的陰冷的實驗室,各種醜陋的場景逐一變換,最終停留在被包裹在熊熊烈火中的建築上,慌忙逃命的人和精靈,尖叫聲嘶吼聲嘈雜成一片。
好熟悉的場景,流火可以切身感受到火紅色的熱量,灼人卻可以感受到一絲溫暖。
迷霧開始逐漸向中心的場景擴散,也逐漸剝奪著流火的視線,最終,感受到逐漸沉重的四肢,流火感覺自己好像陷入了無盡的黑暗。
再次睜開眼時,首先入眼的是刺眼的白光,不是那種冰冷的人造光,而是真真切切的,由太陽所散發出來的光輝。
不經意出聲,流火隻覺得腦袋痛的厲害,似乎什麼都回想不起來,眼前的木製小屋也是十分的陌生,不過卻給流火十分放鬆的感覺。
“呦,昏迷的小家夥可算是醒了。”中氣滿滿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迎聲望去,是一個一頭暗紅色頭發的大叔,臉上帶著豪爽的笑容。
“你...我...”有一肚子疑問的流火,一開口卻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問什麼,潛意識讓流火不想去觸碰腦中的那一團迷霧。
“前幾天昏倒在我家門口,現在是第三天,要是你再不醒過來,我可是準備報警了。”大叔笑了幾聲,卻閉口不問流火為什麼會昏倒的事和那天究竟是個什麼場景。
“要是無家可歸的話,就在這住下吧。”
見流火似乎是有些猶豫,大叔很快就接口道,“反正一個人住也是無聊,就當是收養了個兒子吧。對了,我叫做奧斯頓,你就叫我頓叔好了。”說罷便揮了揮手,轉身出了屋子。
然而卻沒人注意到,大叔出門時的那聲嘟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