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正直中午,太陽仿佛就掛在人們的頭頂上炙烤。茫茫無際的金色麥田,空間微微扭曲,一陣微風吹過,熱浪襲來,讓人無法呼吸。
其中有一塊四四方方麥田的田埂上,一位麵容黝黑,身上穿著背心和短褲的少年,手拿一根細細的竹竿在驅趕偷吃麥粒的麻雀。
三伏天驅趕麻雀,本是是一件令人焦躁的事,但少年眼睛裏滿是認真。
少年雖然皮膚黝黑,但給人一種很幹淨的感覺,仔細觀察,他的身上確實一點塵土都沒有。麵容有些質樸,算不上英俊,但有一雙明亮的眼睛,漆黑的雙瞳,無暇的眼白,異常分明。眼神清澈如水,幹淨的好像不摻一絲雜質的水晶,很少有人的眼睛如此透亮,讓人一眼望去,心生好感。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如此清澈的眼睛後麵,會有著一顆的什麼樣的心呢?
“薑鵬,大熱天又來趕鳥了,我看你也是一個傻鳥。”一個有些破音,又有些幹啞的聲音在遠處響起。
是的,皮膚黝黑,眼睛清澈透亮的少年叫薑鵬。
“這鬼天氣,熱死了,感覺我都快變成一塊又幹又腥的鹹魚幹了,你竟然還能在這趕鳥,走走走,去村東頭河裏泡泡去,順便摸幾隻蛤蟆,晚上烤蛤蟆腿解解饞。”稱薑鵬是傻鳥的聲音又響起。
薑鵬轉過頭,看到田間小路邊站著一個身形略顯魁梧的少年,同樣穿著背心與短褲,在那裏舉著雙手搖擺,的確像一塊風幹的鹹魚在隨風搖擺。
他叫張奎,與薑鵬可以說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
薑鵬一家是外來的,十年前搬到這個靠種地生存的農莊,因為薑鵬父親和農莊的莊主有一些淺薄交情,才得以在這裏安頓下來,那時候薑鵬才兩歲多。農莊名叫張家莊,顧名思義村民都是姓張,是隻有薑鵬一家是外姓。
畢竟是外姓,村民們雖然表麵上和和氣氣,但總會受到一些排擠。比如,分到的田地是莊裏最小,最貧瘠的一塊田。每年的收成也隻能保證薑鵬一家人的溫飽,這也是薑鵬來趕麻雀的原因。畢竟,每一粒糧食在薑鵬眼裏都顯得彌足珍貴。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這句話不無道理,薑鵬就是一個例子,心智過早的成熟,懂得珍惜,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在他心裏都有一道評判的標準。
而張奎一家則是唯一對薑鵬一家真誠相待的,剛搬來那幾年受過張奎一家不少的幫助。那時候薑鵬的母親帶著兩歲多的薑鵬和剛三個月大的薑媛媛兄妹兩,隻靠薑鵬父親一人勞作,艱辛度日。多虧張奎一家熱心幫助才勉強維持。
“我不去了,今年雨水不足,收成本來就不好,要是再被這些麻雀在禍害些,今年就得挨餓了。”說完,薑鵬一甩細竹竿,驚走一群剛要落在麥穗上的麻雀。
“真見鬼,往年這時候也沒這麼熱過,今年是怎麼了,連村東頭河裏的水都不多了。”張奎邊說邊朝薑鵬走來。
張奎今年十四歲,比薑鵬大了兩歲。身體很他的名字一樣,魁梧雄壯,雖然才十四歲,但身高已經快趕上一般的成年人了。
張奎走到薑鵬身邊,握拳輕輕錘了一下薑鵬的肩膀。薑鵬頓時向旁邊一歪,對著張奎翻了個白眼,表示無奈。
並不是薑鵬多麼雛弱,事實上一個從小幹農活長大的孩子根本也弱不到哪去。隻能說張奎太雄壯了,那胳膊上隆起的肌肉,哪裏像一個十四歲的少年擁有的,恐怕就是一般成年人也比不上。
“走吧,走吧,我好不容易從家裏逃出來的,這大熱天的我老子還要操練我,竟然讓我在太陽底下紮馬步,我都懷疑我是不是他親生的。”張奎邊說邊用右臂摟住薑鵬的脖子,要把他拖走。
“不去泡水也行,聽我娘說前些天河裏發現一具浮屍,腫的都不成人樣了,看見的人都說會做噩夢,真晦氣。咱們還是去老地方乘涼吧。”張奎拖著薑鵬邊走邊說。
“嗚嗚……我,喘不過……氣了。”薑鵬黝黑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紅色,眼睛瞪著張奎說到。
“呃……不好意思。”張奎連忙鬆開摟著薑鵬脖子的手臂,撓了撓腦勺。
“呼……”薑鵬長出了一口氣,顯然是憋的不輕。瞪了張奎一眼,說道:
“你敢偷偷跑出來,就不怕回去你爹把你的腿打折了。”
“不怕不怕,有我娘在呢。”“不過屁股開花是少不了的。”張奎頓了頓又說:“但是相比於太陽下紮馬步我情願屁股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