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我突然發現前麵右手邊的牆壁上有綠色熒光閃動,當我用手電照時卻又什麼也看不到,可每當我移開手電時卻總能看到。那熒光也不大,大概隻有成人大小,發出幽幽的光芒,既像是鬼火又像是狼的眼睛。
我沒看到的東西,就算再怎麼樣也可強迫自己不去管,但既然看到了,就算要付出沉痛代價,我也無法忽視,於是壯著膽子走了上去。
走到近處,發現兩具神像之間的隱秘處畫著一副奇怪到妖異的壁畫。畫中是個穿著紅裙的女子,不僅身材妖嬈,而且十分性感,一看就知道她不是貴婦就是青樓女子。不知為什麼,這壁畫上的女子周身線條並不是很完美,卻給人一種真實的感覺,就像麵前站著個真人一樣。因此,我不由多看了兩眼,可抬頭看她臉時卻不由得吸了幾口冷氣,那臉雖然按比例縮小了許多,但仍比人類較大,而且毛茸茸的根本不是人臉,凶惡猙獰方麵倒十分像狼,可它的妖嬈,又不禁讓我想到了狐狸精。就在這時,我心猛地咯噔一下,隨即像是打鼓一樣跳了起來,眼前的這臉,竟與我腦海中的怪臉逐漸融合了起來。
為了看得清楚一點我又往前走了一段,可如此一來那壁畫也高了一些,當目光再次投在它臉上時我突然發現,它那綠幽幽的眼珠子竟也向下俯視著我。
我心髒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這怪物是活的,剛才那注視般的異樣感覺就是這樣來的!就在這時,我額頭的汗珠流了下來,滴進了眼中,那鹹澀的感覺把我從震驚中拉了回來,然後第一感覺就是——退!
剛退得一步,那壁畫上的怪物突然伸出雙手,鐵鉗般地掐住了我的脖子,我身子猛地震了一下,脖子又辣又痛,感覺像斷了似得,同時,胸中氣悶得厲害,就像全世界的氧氣都被抽去了一樣。我本能想用手去掰開那“鐵鉗”,但始終沒能做到。這時我才明白,那些上吊的人突然不想死了為什麼不自救,因為人胸中極度缺氧時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沒一會,我眼前便已發黑,意識逐漸模糊,我知道我已快油盡燈枯,心中不禁感慨:前麵也算經過大風大浪了,沒想到會折在這妖婦手裏,死後若碰到徐家列祖列宗別說交代了,就連說出來的臉都沒有。
這念頭一出現我就怒了,沐浴著社會主義春風長大的小夥怎麼能有這種迷信的思想呢?現在情況那麼危機他們都不出現,可見世上根本沒有鬼魂,與其想身後事,倒不如想個脫身的辦法來得實在。
忽然,我想起老爹說得一句話:那時我還很小,常常生病,幾乎把醫生家的門檻都踩斷了也沒能除根,老爹就認為是鬼魂作祟,打算帶我跳大神,但下鄉的知青就在我家附近,若被他們得知這回事我們一家都別想好過,所以老爹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去。
後來他想了個折中的辦法,對我說人之靈在舌,人之魂在額,以靈氣之血,可點魂燈,強本命,淨靈魂。當時我雖不知這話什麼意思,但自老爹把舌血點到我肩膀和頭上後我的病竟真的不治而愈了,後來我長大後想明白那句話的意思,也就理解了其中道理:原來,人身體有三盞燈,頭頂一盞稱作本命燈,雙肩上的稱作魂燈,合起來稱作“叁味真火”,是人陽氣的象征。孩童時期三燈較弱,因此鬼魂常欺之,但舌血是人之靈氣所化,完全可以增強三燈,達到驅鬼趨吉的目的。
這個念頭一轉完,我立馬就批判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再去想迷信思想,但此時我已身在絕路,脖子欲斷,胸中欲炸,也不得不一試這個。
那妖婦鉗得十分緊,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舌頭抵到牙縫之間,正欲咬合時它手上又加了幾分力,弄得我滿嘴是血。當下我顧不得心疼舌頭,張口把滿嘴的靈血噴了出去,有些則順著嘴角流到了胸口中。
誰知那妖婦遇靈血不僅未縮手,反而勁道更大,將我掐得翻了白眼。我見這種方法沒有效力心中一股失落感油然而生,甚至已不抱生還的希望。突然,我懷裏有個東西跳了起來,翁鳴有聲,倒像一柄欲抽鞘而出的寶劍。
那妖婦似乎極為忌憚這種聲音,竟把手鬆了鬆。
我得此喘息,胸悶之感頓減,立馬將懷中的“萃玉”取了出來,顧不得害怕,便卯足力量向那怪手砍了過去。那妖婦似乎知道厲害,急忙把手縮了回去,但時間不及,被我斬下了四根手指。我低頭一看不由得頭上發麻,那手指斷處都向外冒著綠色的汁液,像個被人弄斷了枝椏的樹枝一般,可尖部又都長著長長的指甲,中間都已打了彎。我下意識摸了摸脖子,心說還好沒用上這指甲,否則脖子早已多出幾個透明窟窿了。
我再也不敢在此地多待,右手拿燈,左手持刀向前匆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