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那鼠頭怪物,我心裏猛地一緊,想到了先前墓室裏的十二生肖。那裏曾有隻怪物跑了出去,看來就是眼前這隻了,但兩千年都已過去了,它究竟是如何生存下來的呢?
突然,那鼠怪睜著縫大點的眼朝這邊看了過來。我心裏一寒,但隨即想到了猴子,便硬著頭皮狠瞪了過去。這是我頭一次正眼打量它,卻見它渾身豎著白絨絨的毛,雖然不長,但看起來卻像是千百根繡花針。
蒙塵道長一麵咳嗽,一麵罵道:“難怪這裏隻剩下白骨,原來是這畜生在此!”不過罵歸罵,他如今身中劇毒,也沒做出什麼有用的動作來。我心下因此駭然,照他的意思,這鼠怪能活如此年頭,竟是全靠這墓室中屍體!想著一陣惡心湧了上來,但肚子早已餓得咕咕叫,自然什麼都沒嘔出來。
這時,道長已冷靜了下來,對我說:“先頭也和你說過,凡物生長都有個定律,那就是活得年頭不能太長,否則就會違背自然規律。”他頓了頓又道:“你可知道,為何神話故事中的神仙或妖怪都是須發皆白的老者嗎?”我想了想,似乎確實是這樣,但什麼原因卻是不知,隻得一麵盯著鼠怪,一麵搖頭。
他道:“因為,不管是人還是動物,隻要活得時間久了就會通靈,渾身長出白毛,而且毛發越硬年齡越大。人是萬靈之首,即使死後也帶著三分靈氣。古時皇帝追求長生,一些術士便把主意打到了死人身上,利用它們的內髒來煉丹,所以眼前這畜生小覷不得!”我聽後不禁暗罵:我可從未小覷過它,它那身板足足比我高一個頭,別說是個靈物,就是個普通家夥也夠我喝一壺的了!倒是你這老道,盡說這些沾點邊又屁用沒有的話!
那鼠怪就像是冬眠的蛇剛知道春天到了一樣,一邊活動著身體,一邊小眼發光地瞧著這邊,這會,它似乎察覺到蒙塵道長語氣不善,猛地對我們齜起牙來。我知它這麼做肯定不是表示友好,連忙拉起戰鬥的架勢。誰知它並未發動攻擊,隻是朝我們張大嘴吼了起來,但這墓室十分攏音,我們聽起來就像耳邊響起了炸雷一樣。同時,夾雜著聲波的唾液向著我們極速飛了過來。我和蒙、白二人均一邊捂住耳朵、張開嘴,一邊彎下了腰。我正在抱怨那惡心的唾液淋到背上該怎麼辦,卻突然想到了陳笑亭,他不僅被鬼上身,而且捆屍繩把他係得十分結實,如今一定動彈不得,這唾液非直接噴到他臉上不可。這麼一想我心中就好受多了,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能活著出去,這都不算事。
就在這時,趴在地上的那具幹屍的頭突然轉了一下,一下子變得與我麵對麵,那沒有眼珠子的眼眶正死死地盯著我!當時情況緊急,我沒來得及細想,現在看來,我俯下身子時,上半身正好和那具臉朝下,腦袋朝門的幹屍重疊,也就是說它的頭顱一下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我頓時亂了分寸,但想到剛進來時的情況便又安定了下來,因為那時我曾仔細打量過它,卻並未出現類似的情況。我在心裏默念:你太累了,出現眼花了。於是,我深吸一口氣,閉了會眼睛在看,不料那雙眼睛依舊還在,甚至嘴角都詭異地掀了起來。我頭皮一麻,頭發猛地豎了起來,當下顧不上惡心便如箭般竄了起來。
那鼠怪微微一怔,隨即齜著又黃又長的牙朝我撲了過來。我想起籠子上的鋼筋,心裏湧起一陣懼意,忙向後麵急退,然後就在這時,腳脖子猛然一痛,低頭一看,卻是被那幹屍抓住了。我心中叫道:虎狼同至,我命休矣!
我就要閉目待死之際,雙肩突然傳來一陣疼痛,把我身子硬生生向後扯了半米距離,而那幹屍也被帶了起來,為我擋住了鼠怪的致命一擊。我深吸口氣,暗道聲僥幸,不及向蒙、白二人道謝便向鼠怪和幹屍投去打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