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別了那幾人,似是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樣。站在斷天涯上俯視腳下的城池,煙氣嫋嫋。
慕梓笙本想和她們一起,隻是身子愈發的虛弱。
慕梓笙閉上眼睛,內視。毒素已經蔓延執全身。都言醫者不能自醫,縱使她醫術絕頂又如何?
昨日見了清之,他改了往日的隨姓,端正地坐著,替慕梓笙把脈後,氣得直跳腳,道:“姓慕的,你知不知道你這副身子被你自己作賤成什麼樣了,你不是自以為自己很厲害麼,不是醫術很好麼!我告訴你慕梓笙,你再這麼折騰下去,甭說我了,天王老子都救不回你!”
慕梓笙乖乖地坐著,腰板挺得直直地,頭卻低垂著。活像被批評了的孩童,等著認錯,:“我沒怎麼折騰,我就是……”
慕梓笙還未說完便被顧清之打斷:“就是什麼就是!還說沒折騰,別以為老子不知道,那皇帝都欺負到你頭上了。”
“好好好,我錯了。”慕梓笙眨巴眨巴眼睛,可憐兮兮地看著顧清之。
“別裝可憐,姓慕的,老子要跟著你,別退了,我知道你甩了那幾個人自己跑了。沒了老子,誰幫你治病去,恩?”
“我,”慕梓笙霎時也沒了話說,無奈道“您老想跟就跟著吧,反正我這條爛命,約莫連三年也活不到。”
顧清之猛地把手中的青瓷茶杯混著天力摔在桌子上,區區凡物,怎麼可能經得住天力的碾壓,“慕梓笙老子跟你說清楚,有老子在,十年你也能活的到!”
慕梓笙把玩這手中的茶杯,微勾起嘴角,笑得有幾分邪氣,眉間的那抹陰沉,似是也被抹去,抬起頭,對上顧清之堅定的目光,覺得好笑,思及亦是笑了出來,慕梓笙笑得前仰後合,待她停下,收斂了氣息,道“我信你。”
顧清之一下站起來,理了理衣袖,笑道:“這才對嘛。”
然,顧清之讓慕梓笙在斷天涯等他一日,讓他收拾了行囊便可以走了。
風吹得樹葉子響得聒噪,腳下炊煙嫋嫋,料那幾人也該醒了,心中愧疚更甚。口中呢喃著:“對不起,我,我有不守信了,原諒我這一次吧。等到再次相見的時候,不知會是何年何月……”
眼下日頭已升至正中,身後一墨色衣裳的男子走進。
他朝著慕梓笙揮了揮手,叫到:“梓笙,走啦!”
慕梓笙轉身,跟著顧清之朝著遠方走去。
這一次上路,不知何時才是歸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