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司徒瀾早早起身,由秀兒侍奉著更衣。她今日挑的是一件絳紫色的裙衫,看起來端莊華麗,可穿在身上,又不失靈動清純。
秀兒一開始還在擔心司徒瀾穿上這件衣裳會顯得過於成熟,畢竟這衣裳的顏色太深了點兒,理應是已出閣的少婦偏愛的顏色,而她家小姐如今正值豆蔻年華,實在不應該穿這種裙衫。
但是,當她換好後,她便改觀了。
秀兒看著麵前的女子,不由得眼前一亮,腦子裏靈光一閃,立刻想到了一個與司徒瀾今日的氣質十分符合的發髻,於是不再耽誤時間,扶著她坐下後便立刻開始著手了。
司徒瀾的發質很好,且十分柔順,一梳便能梳到尾。透過銅鏡看見她正在整理衣服上一些不起眼的小褶子,秀兒想了又想,還是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她剛才就想問的問題:
“小姐平日裏都喜歡穿藍、黃、白這三色的衣裳,怎麼今日要穿這件絳紫長裙呢?”
聞言,司徒瀾動作一頓,隨後勾了勾唇,道:“你不覺得這樣搭配,別有一番韻味嗎?”
秀兒略作思忖,又看了看司徒瀾,慢慢地點點頭:“嗯……這倒也是。”
語畢,兩人都不再言語,於是司徒瀾的思緒又飄向了遠方……
秀兒說得沒錯,她過去的確是喜歡那三色的衣裳,像她現在身上這種深顏色的,以前她是看都不會看一眼,更別說穿了。
那為什麼現在第一反應就是挑這件呢?
當然是因為……宇文扈啊!
前世,自從遇見宇文扈,並傾心於他後,她幾乎是費盡心思地想要讓他喜歡上她,所以把他的喜好打聽得一清二楚。想當年,她可還自詡最了解宇文扈來著。
他喜歡成熟穩重的女子——這是無意間從一位同樣傾心於宇文扈的女子那裏得知的,當時,她可沒少因此受到那女子的冷嘲熱諷。
“王爺喜歡的可是成熟穩重的女子,可不是你這種……乳臭未幹的小丫頭!”這是那女子的原話。
這就像是給了她當頭一棒,為此,她還鬱鬱寡歡了好幾天。從那以後,她便開始改變自己的穿衣風格,專挑那些看起來成熟穩重的深色衣服穿,雖然他對她的態度依舊是不冷不熱,可她還是發現了一個細節問題:
宇文扈肯多看她兩眼了!
她自然而然地以為是衣服的作用,於是更加堅定了以後要穿深色衣服的決心。
於是到後來,她便習慣穿深色衣裳了。
不經意間,一抹苦笑爬上她的嘴角。想她司徒瀾,為了讓他能多看她幾眼,不惜強迫自己為他改變,學著去做一個成熟穩重的人,可他呢?嗬……
——“你喜歡過我嗎?”
——“從未有過。”
結果就是這樣,她為他付出了一切,可他卻告訴她他對自己沒用一絲情意,和她在一起也隻是為了利用她……嗬嗬,可悲,苦笑,可歎呐!
這邊司徒瀾仍在回想自己的過往,那邊秀兒卻已將她的發髻綰好了,她得意洋洋地看著銅鏡對她說:“小姐,發髻已經綰好了,你看看合……”不合適。一句話還未說完,便臨時改口,“小姐,你……你怎麼了?為何笑得如此……如此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