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也該是個不能自己討厭的人。
她不敢拿自己的人生去賭。
可從小到大,沒人告訴她,當有一日這樣的意外來臨,她該怎麼辦?
她比任何人都慌,卻誰都不能告訴。
這種生理,心理上的折磨教她難以忍受,將她昨晚穿的,被男人撕破的衣裙用剪刀全部剪毀,然後擰成了一團,扔進了荷花池裏。
她一邊哭一邊抹淚,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等天都亮了,靈兒喚她的聲音傳入耳中才稍稍有了清醒。
李婧兒的眼圈紅腫,靈兒瞧見了難免嚇了大跳,“小姐你,你這是怎麼了?”
李婧兒低垂著眼眸,眸裏沒什麼光彩,顯得很黯淡,“昨晚喝的太多酒,有點睡不著。”
靈兒立即給她打了盆熱水敷敷眼睛,聽言有些蹙眉道。
“是不是昨夜,夫人讓小姐給公子送過去的那杯酒,太猛了?”
說到這一點,李婧兒猛地抬起了眼望向靈兒,“昨晚,我喝了酒之後,你在哪裏?”
靈兒一直跟在她的身邊,畢竟是貼身婢女,她不見了,靈兒不可能瞞著的。
何況她的表現一點也不正常,靈兒這麼聰慧,更是應該看的出來才對。
可靈兒卻是一點而不知道……
靈兒看著李婧兒,眨巴眨巴了眼睛,沒敢說真話。
昨晚她找到李婧兒的時候,李婧兒和主子已經在草地上……
連衣裳都褪掉了大半,她……
她怎麼好意思上前?
好在靈兒擅長說謊,她誠惶誠恐的道,“王爺昨夜來過了,小姐喝多了纏著王爺,奴婢不好上前詢問,剛好王爺又讓奴婢先走,所以,奴婢就沒有在小姐身邊伺候……”
“你就這樣,把我丟給了那個禽,獸?!”
靈兒被李婧兒突如其來拔高的聲調嚇了一跳。
她騰的一聲跪了下去,“小姐,奴婢是因為小姐說過,一旦王爺來了,便是奴婢聽到看到了什麼,都不能往外說,所以奴婢才回避的,奴婢……奴婢……”
“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還請小姐息怒啊!”
靈兒甚至給她叩首起來,李婧兒維持著拍桌的姿勢,默了片刻才起身,扶著靈兒起來。
“行了,”她皺著眉,麵色難看的道,“你別責怪自己了,是我的問題。”
靈兒眼巴巴的望著她,“小姐,是不是王爺對小姐你,做了……”
“沒有!”
許是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李婧兒的表情盡量柔和了些,“沒有,你先下去罷,今兒個我誰都不想見,娘親那邊,你就直接跟她說,我想歇息。”
“是。”
靈兒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李婧兒的走路的姿勢有點不大協調。
她的眸色一深,“小姐喝了酒應該不舒服罷,奴婢等會就給小姐備好熱水。”
“嗯。”
李婧兒淡淡的應了一聲,雙眸合上,深深的歎了口氣。
豈止是不舒服?
應該可以說,是身心疲憊。
……
…………
五王容安回到府邸的時候,華城正想找他。
見他的衣裳有很嚴重的揉捏痕跡,華城忍不住一愣,所有的話都咽回了喉間。
“主子?”
男人不鹹不淡的看了他一眼,修長的腿緩步邁進大廳,聲音淡淡的,一如往昔。
〝有事?”
聽的出來,男人此時的心情應該是不怎麼愉快的,華城半闔下了眸,不敢直視他。
“皇上,請主子辦一件事。”
男人掀起眼皮,唇上牽出輕薄的一層笑,偏生他長的又妖嬈,微微一笑間瀲灩生波,傾盡天下。
“關於老九的?”
華城小心的看了五王容安一眼,回複道,“正是。”
九王容隱,一個在帝京銷聲匿跡了很久的人。
然起那邊的南離郡主,有意與天陳國和親。
那邊當即就發了話,說南離郡主看中了天陳國的九王,想要與其結為連理,現在征求天陳國君主的意見。
這消息隻有當今聖上,以及五王容安清楚來龍去脈,其他人知道點風聲,但是並不清楚。
現在主子要做的,就是將這個消息,再告知當事人知道,老皇帝對九王容隱向來仁厚,凡是都征求他的意見。
隻是也說了,不管他答應與否,消息一旦收到,就得立即啟程回京。
宮內皇後的耳目眾多,宮外太子的耳目也不少,何況他家主子身為皇上身邊,最孝順得力的王爺,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必定會招引一些人的注意。
槍隻打出頭鳥,皇上這是要讓他家主子,當了這出頭鳥,然後為他最疼愛的九王,開辟天地啊。
再說,九王除卻身子不好,但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幸運。
也便是母妃去的早罷了,多年放置在邊境,可也過的痛痛快快的,很是自由。
連帶著和親這種好事,在邊境不出名也能撈到,著實是個厲害的角色。
他以為,他這麼說,他家主子會給他一個拒絕幫忙的態度。
誰知道他一說出來,五王容安卻是立即笑了,“為何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