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放棄了嗎!”

聲音驟然響起,沒有意識到這裏還有其他人的鄭暮暮的抬起頭來,眼睛裏的悲傷和失落一覽無餘。慌亂的掩飾掉自己的情緒,沒有意識到對方是誰,鄭暮故作鎮靜的對著站在對麵陰影處裏的人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誰,也不知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抱歉,我累了,我需要回去休息了。”

說完話,鄭暮便抬腳朝走廊深處走去,還沒走幾步,身後那人再次說道:

“鄭暮,如果你還想挽救林澤翊的性命,那就到水池來,我在那裏等你。如果太晚的話,我不確定我有耐心等你。”

話說完,輕微的腳步身便在鄭暮的身後響起,沒有遲疑的穿過走廊,下了樓梯。此時鄭暮已經知道說話人是誰,雖然驚訝充斥了內心,甚至迷惑為何他會這樣做。但渴望醫治好林澤翊怪病的鄭暮最終毫不遲疑的轉過身來,緊盯了一眼林澤翊緊閉的臥室門後,大步的朝門外走去。

月光並不一直眷念這大地,等到鄭暮出來的時候,才發現一直晴朗的白天在黑夜的時候,竟然烏雲密布,厚厚的灰雲向帷帳一樣阻斷了月光的傾瀉。從天邊蔓延過來的雲層緊密的壓在天際,氣壓低的令人沉悶,一場巨大的暴風雨正要臨近。

巨大的門庭沒有受到天氣的影響,在燈光的照射下安靜的沉睡。黑曜靜靜地佇立在水池的邊上,麵對鄭暮的背影此時在夜晚清風的吹拂下變得更加柔和,不像平時隨時處於警惕狀態下的僵直,此時在鄭暮眼裏,黑曜才像是一位處於他那個年齡段應該有的氣息,一位不諳世事的孩子。

一陣清風拂過,鄭暮突然打了一個寒蟬,將他飄散的思緒牽了回來,眼神深沉的看了黑曜一眼,不知道剛才自己為什麼會想那麼多。拋開剛才的疑慮,鄭暮大步的走上前,在距離黑曜一步之遙的地方突然停住,開口說道:

“黑曜,我來了,你剛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鄭暮說完話後,黑曜並沒有立即回答,反而一直保持剛才的站姿,鄭暮不明就裏的再次喊了一聲黑曜的名字,發現他一樣沒有任何反應。看到黑曜的這個樣子,鄭暮不禁有點氣憤的想到,莫非是黑曜在作弄自己。雖然心裏是這樣想,鄭暮還是上前拍了黑曜肩膀一下,無意的一拍,卻讓鄭暮內心變的慌亂起來,觸手的地方竟然是一片冰冷。

即使是夜晚,也不至於讓人的身體冷到如此程度!鄭暮立即來到黑曜的麵前,才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嘴唇緊閉,眼睛卻空洞的大張著,望著身後的某處。隨著黑曜的視線看過去,鄭暮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內心也喊了一聲糟糕。黑曜所看的是水池中間的雕像,這也是林澤翊這段時間內忘記的一件重要事情——不能緊盯著那座雕像看,不然神智會受到影響。

鄭暮在發現黑曜的不對勁後,立即用手捂住黑曜的眼睛將他拉走,在水池邊坐了下來,一邊用池裏的冷水拍打他的臉,一邊在他的耳邊輕聲呼喊他的名字。十幾分鍾後鄭暮才感覺到手心裏黑曜眼睛輕輕地眨動,隨即在手拿開的同時,停止了呼喊。這樣過了一會兒後,黑曜才慢慢緩過神來,茫然的看了一眼身邊的鄭暮。隨即臉色劇變,黑曜猛地轉過身去趴在池沿上幹嘔起來。大滴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來,後背也因為過多的汗液而將衣服浸濕,即使沒有嘔出任何東西,黑曜還是撕心裂肺的幹嘔著,仿佛要將肚子裏的五髒六腑全部吐出來才會停止。

鄭暮靜靜的在旁邊的看著,除了輕緩的拍著黑曜的後背,竟不發一語。

等到黑曜幹嘔的差不多的時候,腳底一軟便坐在了地上,頭無力地耷隆在雙臂上,緩緩地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