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黑曜似乎厭煩了這種迂回似的套話,明白了如果不單刀直入,他還會與他在原地不斷地繞圈子。卸下臉上虛偽的笑容,黑曜滿臉黑氣,語氣瞬間冷冽下來,低聲說道:
“你明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何故與我繞這些圈子,擺在表麵上的事情隻不過是一些幌子!我想知道的是你為什會出賣父親,是什麼利益讓你忘掉你們之間的血緣關係,做出這種**不如的事情。”
黑曜將這句話丟在方謙的麵前後,平靜的眼睛不在那麼安靜,憤怒的悲濤翻滾在黑色眼目裏,眼睛死死釘在方謙的身上。
黑曜的話讓在場的人無不震驚,紛紛看向站在原地一直微笑的方謙。黑曜此時看向方謙的眼光充滿濃濃的恨意,這恨意仿佛要進入方謙的體內,撕裂方謙的靈魂,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黑夜是個隱藏各種肮髒的好處所,但並不代表所有的事物都可以影藏其中。當大家都因少主的出現而感到驚喜時,少主說出的話卻砸碎了大家的喜,空留一肚子的驚!
離方謙近的人都不由自主遠離了他,除了他的部下仍尷尬的死守在原地外,其他人已經對他退避三舍了。
而閉嘴許久的馬邱看到這樣的情形,開始又有一點洋洋得意,對著方謙冷嘲熱諷的說道:
“哈哈!方謙老家夥,做的缺德事終於被曝出來了,他們不讓我說,現在少主說出來了,你還有什麼臉麵在這裏呆下去,快滾回去洗洗脖子,以死謝罪的了!”說完,對著低著頭的方謙大笑著嘲弄。
對於馬邱不顧顏麵的嘲諷,方謙根本沒有注意到。在黑曜說出他的秘密後,他便轉移了視線,剛才似乎無所畏懼的神情此時被滿臉的驚訝代替,眼珠驚疑不定的在眼眶裏亂轉著,心裏在不斷的猜測這件事是怎麼泄露出來的。但隨即方謙很快便想到,這次的陰謀除了他本人和那個人知道外,根本不可能有第三人知道。稍稍平定了下驚慌的內心,斜眼瞟了一眼對麵的黑曜,不僅揣測黑曜是不是在打心理戰。在場的人雖然都心知肚明這裏麵有內奸,但誰會相信一個毛頭小子無憑無據的話,就算他是幫主的兒子,但隨便冤枉幫眾也不是那麼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他不是一般的幫眾。而且,即使被說破,那又怎樣,他方謙怎麼可能栽在這小子手裏,他手裏隱藏的牌可不止這一張。想到這一方麵,本來有點慌張的眼神再次堅定下來,鎮定自若的看著黑曜說道:
“黑曜,即使你是少主,但你在沒有確鑿的證據之前最好不要隨便亂冤枉人,你父親的死我也很難過,畢竟我們是親兄弟。”
黑曜冷笑的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自己稱為叔叔的叛徒,並沒有反駁他的話,相反手伸到脖頸上取下掛在上麵的東西,在疑惑的方謙麵前將拽在手裏的東西鬆開,就在那一瞬,方謙的眼睛一下睜開,瞳孔擴大。
在他手上拿著一根黑色的繩子,繩子的一頭掛在黑曜的手上,另一頭墜著一顆黑色不起眼的小石頭。因為突然地墜落,係在底端的黑色石頭在地心引力的牽引下連著繩子還在不斷的搖晃。
黑曜好笑的看著方謙突然巨變的表情,隨之將手裏的東西收回,低頭重新將它戴回去。仿佛嘲弄般的低聲說道:
“做了這麼多事情,不就是想要它嗎?沒想到吧!它在我這裏。”說完抬起頭,看著臉色由晴轉陰的方謙,黑曜嚴肅的再次說道:
“方謙,到現在你還不算告訴我們真正的情況嗎?”
黑曜看著眼前臉色不斷變化的方謙,狠心、疑慮不斷在臉上出現、變換交替著。看著曾經無比熟悉的臉龐,歲月已經在他臉上刻下了不可磨沒的痕跡,原來慈祥的臉龐此時卻是那樣的猙獰、醜惡。
記憶突然被拉回到了小時候,庭院深深,除了照顧起居的管家、保姆外,最熟悉、最親切的除了父親外便是父親的兄弟們,其中與方謙的關係要比其他父親的兄弟更加的親熱。父親與兄弟們雖然是同父異母生下來的,但這並沒有阻斷他們的親情。他們裏麵除了幺弟方謙在跟著父親闖**外,其他兄弟從事著自己喜歡的職業。因為方謙是他們兄弟之間最小的,所以黑曜與他最合得來。
在剛來到父親身邊工作時,方謙時常會被父親叫到家裏進行教導,往往此時他便會躲在門後偷聽,當方謙沮喪著從書房出來時,他都會感同身受的皺著小臉來到方謙被訓後躲藏的地方,還沒有接近便會換上一副我懂你的表情,然後以老道的口吻安慰方謙,直到方謙被他逗笑。從他會說話時,他就喜歡叫方謙為哥哥,隻有在父親麵前時才會稱他為小叔叔,但方謙卻希望不管在什麼場合下自己都能叫他小叔叔,為此方謙經常以各種好處哄騙他叫自己小叔叔,有一次方謙為這事甚至生氣的扔下帶給他的東西,憤然離去。這種行為最終為他挽回了一點作為叔叔應得的尊敬,此後幾天黑曜都乖乖叫他叔叔,雖然隻有幾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