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苦澀的初戀(2 / 2)

善良的我沒有猶豫,第二天就辦了辭工手續。跟隨尹潔即將踏出廠門的時候,我心裏忽然空落落的,覺得還是應該去跟哥哥說一聲,免得他到時找不到自己著急,可是他說什麼也不肯讓我去,害怕我哥不肯放我走。想想也是,我就依了他。

到了深圳才知道,尹潔根本就沒有做生意的姑媽,他真的是個大騙子。雖然我很後悔跟他過來,但事情既然已經這樣了,又有什麼法子呢?我們在一個偏僻的地方租了間房子暫住了下來。當晚,他殘暴地侵占了我的身體,將生米煮成了熟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隻好認了命。由於手頭沒有什麼錢,沒幾天就快要斷糧了,幸好鄰居王大姐主動介紹我進了她所在的製衣廠。製衣廠製度很嚴,除周日外其餘時間不允許員工外宿,所以我隻有周日才能回去和尹潔會麵。這期間,我不隻一次地想過要離開他,但一直下不了決心。入廠兩個月的一天早上,我預感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向經理請了半天假,回到租房。然而,自己最擔心、害怕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隻見一個打扮入時的女人赫然躺在我家的床上。奇怪的是那女人見了我卻並不害怕,微微一笑,道:“你是雨吧!尹潔經常在我耳邊誇你漂亮,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出於禮貌,我強忍住怒火,問:“你是誰?怎麼會躺在我家床上?”她一骨碌坐起來,一邊整理衣服一邊答道:“你別管我是誰,你最好早點離開他,別到時候讓他玩膩了,像破鞋一樣扔掉。我也是被他騙到這裏來的,這個沒良心的家夥玩弄了我之後又把我賣到發廊當小姐。不過,我已從當初的被迫變成了自願,在發廊出賣色相賺錢。”怕我不相信,她又補充道,“前段時間,他來找我重續舊情,告訴我你哥哥和我之前的男朋友是同事,我才知道你也掉進了他精心設計的陷阱,是一個受害者。”“天啦!她竟是哥哥的同事小馬提到的阿妮。”看來,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了。那一瞬間,我徹底醒悟過來,恨自己當初不該不聽哥哥的勸告。阿妮推開門要離開的時候,我追上去對她說:“既然你知道他的為人,為什麼不離開他?”阿妮回過頭,怨恨地說:“血債血還,遲早有一天他會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我之所以沒有離開他,是因為一直沒有尋找到報仇的機會。”

從阿妮的眼睛裏,我深深地讀懂了她受傷後的痛楚與無奈。尹潔的戲演得再好,陰謀隱藏再深也總有敗露的時候,我想自己是到了該離開他的時候了。然而,事情偏偏巧得很,我正要離開的時候,他就回來了,並且身後還跟著幾個不三不四的男青年。“她什麼都跟你說了是不是?”看到我和阿妮在一起,狡猾的尹潔起了疑心。我沒有回答他,不顧一切地衝出門外。他們幾個無恥之徒像早分工好了的,追下樓來抓住我,將我五花大綁丟進停在路邊的麵包車裏。當時,我心想,這下完了,這夥壞蛋大概要把自己賣給發廊了。正在這危急時刻,幾輛警車呼嘯而來,從警車上跳下幾個警察迅速將還沒來得及逃脫的尹潔一夥製伏了。一位警官打開車門解開了捆綁我的繩子,我跳下車向他道謝時,他卻朝旁邊一指,說:“你不用謝我們,應該謝她,是她及時報的警。”我一轉眼,看見阿妮正關切地注視著自己呢!

從派出所錄完口供出來,我又看見了阿妮,她上前愛憐地用手拭了拭我臉上的淚珠,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雨,不用難過了,忘掉過去吧!我們還很年輕,人生的路還長著呢!”我問她有什麼打算?她說要離開這個傷心的地方到另一個陌生的城市去發展。再一次互道珍重後,阿妮向一輛緩緩駛來的紅色的士招了招手,她鑽進車搖下玻璃窗朝我揮了揮手,然後消失在街的盡頭。

當天晚上,傷心欲絕的我隻身坐上長途汽車……重回故地,我在工業區哥哥所在單位的樓下徘徊了許久,卻沒有勇氣去找他。過了些日子,我新進了一家工廠,開始了嶄新的生活。隻是,每每想起那段破碎了的初戀,我的眼淚就止不住地流出來,胸口會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