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要是不帶我回家的話,晚上我就要流落街頭了。我這裏一個朋友一個親戚也沒有,是你說會帶我私奔的。莫菲菲拎著一箱子行李,站在那裏,理直氣壯的說。
就為網上的一句戲言,安舜已經耐心的扔下手頭一堆亂七八糟的工作好脾氣的帶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年輕女孩吃過午飯,逛完她感興趣的北京老城區裏如羊腸般七彎八拐的胡同,算是盡了地主之誼,可就在10月的夜幕過早的開始降臨的時候,她站在一棵沒來得及完全掉光葉子的法國梧桐樹下,眼睛直愣愣的看著他,說下了上麵那些完全違背他接下來的打算的話。
呃。。。。。。。。。。。。安舜開始搜索總結一些比較堂皇拒絕理由的時候,莫菲菲接著說——
我知道你有女朋友,可她還有2個月回來是不是?其實你隻要收留我幾天就好了,我保證一找到工作馬上就搬出去。你也不忍心看我後媽把我嫁給那個大我20歲酒糟鼻三角眼,說話甕聲甕氣,口水四濺的家夥的對吧。我這次逃出來就再也不打算回去了。
安舜不知道是眼花了還是光線昏暗的緣故,莫菲菲眼眶的泛紅麵積在他的瞳孔裏開始逐漸增大,這使他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要求已經從收留她一晚轉而變成了幾天,不過這樣也不能代表什麼,他是絕對不會答應這種無理的非法的請求,盡管她的樣子看上去楚楚可憐,她的身世也的確叫人扼腕歎息,可他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女朋友一回來他們馬上就要結婚,這是他夢想多年,夢寐以求的事情,在這節骨眼兒上,他不能讓一點點意外的狀況發生,哪怕是0.1,的偏差也不允許,再者他也早就過了那個見義勇為,熱血沸騰的年紀,他已經三十二歲了,參加工作進入社會整整十個年頭,雖不能說看透了人生,但至少弄明白了自己需要的是什麼,不再是那個頭腦發熱什麼都可以不管不顧的毛頭小夥子了。
這是給你買好的車票,你自己打車去車站。我還有事就不送你了。安舜不管她願意不願意,直接把票塞進她手裏,拐個彎,就消失在她的視野裏了。
我會一直站在這裏等你回來的。
安舜回到雜誌社,找了幾幅圖片都不是特別滿意,桌上的台燈晃眼晃的利害,想靜下心來寫稿子,遠遠的總是有個聲音在那喊——我會一直站在這裏等你回來的。10月的溫度雖說不是特別低,可晚上也是寒氣逼人。。。。。。想到這裏,安舜突然起身抓起桌上的衣服便出去了。
胡同裏昏黃的路燈下,梧桐樹下早沒了人影,也許真隻是一句玩笑話,他卻鬼使神差的當了真,笑著搖搖頭,剛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樹後麵蹦出來個黑影子嚇了他一跳
哈,我就知道你會回來找我的!我都等了你三個小時了,肚子好餓好餓,腳好痛好痛,手好冷好冷啊。
她擠眉弄眼,又是跳腳又是搓手的在他麵前說著這些話,倒真是像個走散多時的孩子。安舜把手裏的衣服遞給她,示意讓她穿上,順便拎起那並不太重的行李箱,這意味著他將帶她回家,開始收留她了。
暗影裏,莫菲菲清亮的眼睛裏閃過一道狡黠的光芒。
安舜一邊開車,一邊問自己是怎麼了,拎到她行李的刹那他就開始後悔,後悔自己不該頭腦衝動意氣用事的回來找她,揀這麼個年輕漂亮的女人回家絕對是一禍水,偶哪怕隻是收留她一個晚上,他有預感。
他和董佳亦的愛情長跑已經6年了,中間發生了很多變故,好容易兩個人靜下心來談婚論嫁了,他真不想再節外生枝。董依佳亦的脾氣,知道他深更半夜帶個口口聲聲要跟他私奔的女人回家。。。。。。。。。他無法想象她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