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市上人山人海地堆積在馬路兩邊,一匹緩慢行駛的馬,身後拉著幾輛囚車。
雖不知道囚車裏的人犯了什麼錯誤,但人們依舊人們喧鬧著,唾棄著將手中的雞蛋蔬菜甚至鞋子砸往囚車裏的人。
囚車駛入刑場,刑具散發出長年累積的血肉輾開的腥氣,看熱鬧的人已經把刑場圍得水泄不通。
“讓開讓開,別擋路!”
幾名官兵粗暴地將囚車裏的人拽入刑場,囚犯跪成一排。
行刑之際,劊子手將囚犯髒亂的頭發撩開,眾人才看清楚囚犯們的臉。
翠香,柳葉然,柳鶯鶯,柳燕燕……
隻見劊子手熟練地手起刀落,熱血噴灑,人頭滾落在了地上……
“不要!”
柳悅君從床上驚起,額頭掉下豆大汗珠,連背心的裏衣都被汗水浸濕了。
呼……原來這隻是一個夢……
床上的女子掀開被子,起身向桌邊走去,到了杯茶一飲而盡。
雙眸若有所思地緊盯城門方向,不知道李嬤嬤醒了沒,要是醒了不見她的身影該是如何一張慌張的臉?
耳畔不停回響起李嬤嬤的話:
“你們柳府上上下下的性命全都落在你手裏,別給我鬧什麼幺蛾子。”
女子將眼神收回到床邊散落的衣服上,沉默了良久,最後換上女裝,到櫃台結完賬,便牽著馬向城門走去。
她不能因為一己之利就害死翠香和柳葉然,害死柳府上上下下百來號人。
城門邊為首的士兵認出了柳悅君,便直接開城門讓她通行了。
有了昨晚的教訓,她不敢再輕易騎上這匹馬了,於是便隻好牽著韁繩這麼走著。
莫約走了半個時辰,柳悅君才隱約見前方的營地。
此時營地已經是雞飛狗跳,所有人都在找她,方才還有幾個侍衛騎著馬駛過樹林,應該也是去找她的。
兩個侍衛搜尋未果,前來稟報:
“回嬤嬤,西邊沒找到。”
“東邊也沒有。”
李嬤嬤更是氣得臉色發青,手用力一揮,將怒氣全發在了侍衛身上:
“不想人頭落地就感覺給我找,快去啊!”
今早晨一醒來她就往柳悅君所在的馬車裏看,結果空無一人,附近也不見那小妮子的身影。
都怪她疏忽了,黎國迎親的人馬上就要來了,這次她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安熙公主在那兒呢!”
李嬤嬤循著侍衛驚喜的聲音望去,一路小跑到女子身邊,表情凶狠,拉過女子的手往自己跟前拽,語氣滿滿的怒意:
“你跑哪兒去了?我都說過不要鬧什麼幺蛾子,你若是走了,不僅柳府上下,連我嬤嬤這條老命都要給你搭進去。”
“我這不是回來了嗎?”柳悅君將被捏的生疼的手從嬤嬤手裏掙脫開來,眉頭緊蹙,有些不悅,拉起手中的韁繩晃了晃,“這匹馬跑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追回來的!”
“我不管你是什麼原因,反正現在你既然回來了,我絕對不會再讓你離開視線半步!”
說罷,將女子一路拉進馬車,掀開門簾扔了件大紅色的嫁衣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