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路癡,受老媽委托去鎮上的集市買鹽,下午五點鍾出發,現在天都黑了,我才剛到村口。
再往前走就沒有路燈了,我站在最後一盞燈下,望著前麵黑漆漆的路,又朝身後的影子晃了晃手裏的那袋鹽,一頭紮進了黑暗裏,頗有種視死如歸的氣勢。
跑了沒多久我就虛得不行,看著路兩邊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的樹,全身的神經皺巴成了一團。平日裏當玩笑聽的鬼故事,現在都在腦袋裏打起了轉轉。
還好不久我就看到了村裏的第一戶人家,心可算是穩穩當當地回到老位置,一路上鬼怪一個沒見著,腿倒是抖得像篩子似的。剩下就都是敞亮的路,我整了整被抓得皺巴的鹽袋子,步伐也輕快了起來。
正當我要繼續前進,一陣殺豬般的哭喊聲冒了出來。
“我去!村長家這是在搞什麼?”聲音來得出奇,擱誰誰不得進去瞅兩眼?
於是乎我把腳步倒了回來,看看周圍沒有其他人,一個助跑翻進了村長院子裏。
大院裏隻有一間上房亮著燈,我便直達目的地了。說來也巧,窗戶的窗簾剛好露了條縫,夠我瞧個大概。我邊往裏麵瞅,邊抑製著自己激動的小心髒。
屋子裏一男一女,這不是村長的兒子和兒媳嗎?隻見那女的被逼到角落裏,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我老臉微紅,看樣子他們或是要做些少兒不宜的事。
我可是個好少年,二話沒說就調頭要走,不過想想自己長13年了還真沒見過這種場麵,在理智和道德間掙紮了半天,我還是選擇看下去。
奶奶的,人生怎麼能沒有一次衝動!
我目不斜視,集中所有注意力使勁兒往裏瞅。
“救命!”我有些疑惑,可著實聽得真切,那女的確實在求救。
下一秒,她的嘴便被堵上,隻剩下“嗚嗚”的聲音。再看,那男的一拳打在她肚子上,我被驚得閉了眼,趕早溜回家了。
我回到家,把買來的鹽遞給我媽。
“小兔崽子,買個鹽這麼久?是不是半路去耍了!”我媽接過鹽一陣碎碎念。
“切,給你買回來就不錯了。”我嘀咕著,心裏上演著各種叛逆的畫麵,實際上隻是慫慫地回到自己房間。
日子這麼一天天地過著,有一天老媽把我提溜到房裏,低低地對我說:“娃,最近少往村口跑,聽說村長家裏進了不幹淨的東西。”
我嘴上低低地答:“好的。”
心裏高高地叫:“what?”
這可是個新奇的消息,果然就在我媽囑咐我的第二天,隔壁葛二蛋子趴在我家窗口,依舊是一臉的痞樣:“怎地!聽說了沒?今兒村長要去找鄰村的大仙,一起?”
剛好老媽老爹都去地裏了,我抓起床上的外套,從窗戶翻了出去。別問我為什麼不走正門,因為我媽說,小孩子家家的帶鑰匙不合適!
“快點,我們得跟上村長,不然認不得路!”葛二蛋子拉著我一路小跑,沒多久就到了村口。
村長一家子已經站在家門口了,他的兒媳頭上遮了塊黑布,兩隻手被村長牽著。
我們躲在離村長家不遠的一塊大石頭後麵,葛二蛋子指著村長的兒媳道:“看,就蒙一黑布那女的,好像是中了邪。”
葛二蛋子黑黝黝的皮膚在太陽底下發光發亮,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裏閃著光,我看著他,狠狠地點著頭。
我們一路跟跟躲躲,刺激得不行,走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終於到了葛二蛋子口中的大仙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