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心吧!你這身材可不比那位趙月瑤瘦弱。”看著萱香,她的確是比不得趙月瑤,現在人家是心寬體胖,有了好的靠山。
而萱香卻一直提心吊膽待在蜀王府裏,害怕哪一日醒來,孩子的父親便會親自扼殺了腹中生命,她又怎麼能吃的好,睡的香呢?
這瘦也是難免的。
況且,這幾日紅杉也說了,廚房的人不肯送補湯過來,飯菜也是下人的規格,這一群人,倒還真是嚴格按著禁足的標準來了。
王氏定然沒有少打招呼了。
萱香又尋到一個理由道:“你說是便是吧?可,我的年紀也大了,會不會?聽說那位趙姨娘今年才十九歲呢?”
“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呢?萱香你什麼年歲了?”雪裟笑笑。
那位趙姨娘?她怎麼可能才十九歲,待萱香明白了她皮相上的偽裝,自然便知道,那是個比唐賢貞還要大的老姨婆了。
“我,我已經二十二歲了,是不是太大?”萱香道。
實際上也不是真的擔心這個,隻是想找雪裟聊聊,寬鬆一下心情罷了。
她似乎很在意自己的那副繡作,隻是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一邊仔細地把它收好了。
“這有什麼的?萱香,你隻是自己嚇自己罷了。若你真想聊天,不如我問你些事情。”雪裟道。
萱香:“你問吧?”
“你在太子身邊多久?”
她沉默了,然後抬眼,漆黑的眸子裏藏了些落寞。
“幾乎五年多,他初識我的時候,我十七歲。”
“那,你思念他嗎?”雪裟笑了,轉眼看向窗外,麵帶惆悵。
“你為何這樣問?我思念他做什麼?他隻是被我利用的一顆棋子罷了。最後,還搭上了自己的命。”
萱香回答,冷冰冰的,手不自覺的放在肚皮上。
雪裟有些驚訝的轉臉,帶了三分埋怨。
萱香繼續裝作輕鬆無比,冷酷的說著。
“沒錯,我也不瞞你,你想必早已就知道了,是我殺了太子,親手刺進了他的心口,沒有什麼刺客,因為我便是那個待在他身邊的凶手。”
她說的淡然。
這兩個女子相處之時總有種微妙的惺惺相惜遊走,隻是萱香不明白為什麼會有,雪裟不過是個十三歲的小屁孩而已。
而她那張白皙如雪的臉上,總會帶著一抹同情,一抹可惜,餘下一大片的感同身受來埋葬自己。
“萱香,你該是想念他吧?總有時候會,不管你是不是恨他,厭惡他,親手解決了他。一起度過的五年,難道毫無值得的回憶的片刻?”
雪裟在問,不知道是在和麵前的萱香說話,還是想透過她知道另一個人的想法。
萱香聽了她的話,隻是走了兩步,低頭沉思,一雙眼睛突然瞧見自己腳上的鞋。
隻不過是一雙再普通不過的繡鞋,甚至帶了幾分寒酸困苦,可就是這樣一雙鞋子,卻也曾經被尊貴的太子碰觸過。
那****睡的昏昏沉沉,太子非要帶她去遊湖,迷糊之間身子被拉起,一雙腳感受到溫熱,他輕柔的把鞋子套在了她的腳上。
待她清醒了些立刻跪倒在地,嚇得將穿了一半的鞋子踢掉,至今她還記得,太子的原話。
“你這是怎麼了?還未醒我給你穿鞋你便醒了,難不成我太過用力?”
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身份低賤,絕不可能讓太子做這樣的事情,應該是任何人都不可能讓他這樣做。
餘下的時間,她曾經興奮了許久,因為她確定了太子對她的癡情,也認定以後可以隨李玉端的吩咐擺布他。
現在想想這鞋,一個男人,特別是從來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男人,他怎麼會為一個煙花女子提鞋?
這樣的屈尊降貴,他卻不以為然,帶著寵溺的笑臉,她一生也不會忘記。
一旁的雪裟已經觀察了萱香許久,她現實看著鞋子,冷冷的思考什麼,然後不由自主的顫抖,似乎很害怕,隨後卻又是燦爛的大笑。
那幸福的笑容若不是她看錯,那便是真的。
“萱香,你想到了什麼?是不是太子?”雪裟問道。
她一下子便驚醒般,眼前一片紅色,還有太子最後的那句話。
“萱香,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