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沐似乎終於發現我露出來的疲憊，他頓了幾秒，聳聳肩，像是妥協了一般，收起了剛才有些悲傷的態度：“你不願意說就不說，這是你的自由。”
薑沐收起悲傷的情緒速度真的是太快了，我簡直都能反應過來。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皺眉瞪了薑沐一眼，這人簡直是莫名其妙不可理喻。
阿姨還在纏著我：“姑娘，我們也不容易。你們都是來參加宴會的，身份自然不一樣。這一扇門，對我們來說，就是我們一個月的收入。你可不能走，你一定要留個聯係方式。”阿姨死死的拉著我，像是真的擔心我會離開一樣。
我聽到阿姨說是一個月的收入時，忍不住咋舌。
那門看起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再說能被沈複一腳踢開，說明重量也不怎麼樣不是嗎？就這門，要人家阿姨一個月的收入？
這地方，是不是太黑了？
知道這東西要價高昂，我就更不能鬆口了。可現在，似乎真的找不到沈複。我不得已，隻能把目光放在了薑沐的身上。
薑沐立刻瞪著我，表現的很不情願：“你這人幹嘛？這又不是我弄壞的！我是可以幫你，但是我的原則問題，是絕對不會幫沈複。這既然是沈複弄壞的，就該沈複來賠償。”
這樣的道理我也清楚啊。但是問題在於，我現在不是找不到沈複嗎？
“打電話。”薑沐在我旁邊“好心”的提醒我。
我能不知道打電話嗎？我能不知道怎麼聯係沈複嗎？我不是覺得這樣聯係沈複的話，就像是我對沈複相當主動一樣？
我拉不下臉，覺得自己這樣像是有點死皮賴臉的纏著沈複一樣。
可一個月收入什麼的，好歹也要兩三千塊吧？
不得已之下，我再一次對金錢低了頭。我遲疑了幾秒，還是拿出手機，打給了沈複。
總而言之，我不能當那個冤大頭。
沈複的電話號碼，很早之前就已經從我的手機上刪掉了。但是我早就把那十一位數的號碼記得清清楚楚，就算是刪掉了，也還是會記在我的腦海裏。
我不斷地說服自己，現在打電話給沈複，是要沈複知道，他做錯了事情，理所應得的付出代價。
可我腦海中卻還是不斷地有一個很小的聲音提醒自己，我現在去聯係沈複，顯得有些過於主動了。
我皺了皺眉頭，剛打算掛斷，就聽到電話那端傳來了沈複的聲音。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是帶著幾分欣喜：“佳佳，有什麼事情嗎？”
沈複這麼說過之後，我反倒覺得自己接下來想做的事情，是有那麼一點殘忍了。我皺了皺眉，看了一眼薑沐，又看了身後那表情急切的阿姨一眼。
我停頓了幾秒，還是開口：“你能不能過來一下，我現在有事情要找你。”
沈複立刻答應了下來。在詢問了我的位置之後，沈複掛斷電話。
他好像是打算離開年會了，重新走回來的時候，滿身風雪。我下意識的看了窗外一眼，發現了大雪紛飛。
雪是越下越大。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下雪的時候，就和下雨一樣，心裏難免會覺得有些惆悵。
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但是這一刻的心情，多少是有那麼一點複雜。
沈複不看薑沐，徑直走到我麵前。他臉上帶著溫柔，語氣柔和的開口：“怎麼了？”他表現出來的樣子，就像是隨時做好準備，會為我赴湯蹈火一樣。
沈複這樣誠摯的目光，讓我覺得很尷尬。
我別開頭，不看沈複的目光：“你把門踢壞了。”我不想看到他身上已經融化的雪水，我不想覺得，沈複為了我，很努力。
我會內疚的。
沈複頓了一下，明顯是沒有聽懂我說的是什麼。
我有些尷尬，隻能再次重複了一次。
但是這一次，好在有阿姨幫我。阿姨的情緒有點激動，譴責沈複有些不道德的行為。
沈複這一刻的表情相當的複雜。他對阿姨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會負責任之後，把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
他看向我的神色裏寫滿錯愕：“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嗎？”
我狼狽的不知該怎麼回答，薑沐就已經上前，微笑著看向沈複，目光裏寫滿了嘲笑：“怎麼了？你覺得不該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叫你麼？這可是你弄壞的，難道你是打算不負責任？”
我有些尷尬的拉了一下薑沐的衣袖。現在這情況這麼複雜，他就不要來搗亂了。
沈複有些無奈的看我：“我以為你叫我來，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說完這句話，沈複就不再對我說什麼，直接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