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回到公寓，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因為沈複的到來，這公寓對我的含義，多了幾分別的意味。
我有些無所適從。
尤其是在薑沐問了我這個刁鑽的問題之後，這一瞬間我竟然還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個問題好了。其實，我可以撒謊的。
但是一直逃避自己的內心，我覺得很痛苦。
隻是如果真的要去麵對，所要承受的壓力，卻更大。
人生，果然十分艱難。
我逃避不好，誠實卻又覺得太殘忍。一時之間，我隻能保持沉默。
薑沐似乎是看穿了我的立場，聳聳肩之後，也沒有再逼我回答這些問題。我心裏稍鬆一口氣之後，立刻避開了薑沐的目光。
可上電梯的時候，我一顆心卻七上八下的，多了幾分忐忑不安。
我在想，上去的時候，如果碰到作為鄰居的沈複，我該說些什麼好。
還沒有到家的時候，我心裏還沒有這麼焦躁。可現在真的要麵對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才知道現實有多麼殘忍。
又或者，現實的殘忍，隻是來源於我的懦弱而已。
我深吸一口氣，逼著自己冷靜下來。
可我還是沒想到，下了電梯竟然就能看到沈複。
不單是沈複，還有沈妍陳羽朵朵。還有，在樓梯口擺放著的家具。
這現狀怎麼看，都是沈複打算從這棟公寓裏搬離。
沈複一直以來都是行動派，當初來的時候那麼快速。現在離開，也相當果斷。大概是對我失去興趣，也不想在我麵前演戲了吧。
哈，我覺得好笑。
這個時候我是不是應該笑一笑，表示自己一點都不在意？可我心裏酸澀，眼眶也是酸的。我擔心自己一張嘴，還沒說話，眼淚就先掉下來了。
沈複定睛看向我，眼神裏像是有許多的話想要對我說。可沈複什麼都沒說，隻是沉默著看向我。
我垂下頭，無言以對。
陳羽倒是相當主動的上前，快速掃了我一眼之後，語氣裏滿是譏諷：“哎呦，王文佳，你都在複麵前揭穿了自己的真麵目之後，我以為你至少會有點愧疚的。畢竟你一直在複的麵前裝可憐狀無辜，現在真麵目曝光，也會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陳羽在我麵前說話時，向來都是夾槍帶棒。她現在落井下石，沒什麼奇怪的。無非就是沒什麼安全感，故意在我麵前這麼說話罷了。
隻是想要借著諷刺我，展現她的魅力。
我看起來，真的那麼好欺負嗎？
我笑了笑，忍住心裏的痛苦，假裝詫異的看向陳羽：“你最近是閑下來了麼？前一段時間，你不是給很多男人留下了聯係方式，要他們……”
“你住口！”陳羽果真快速被我刺激，神色羞惱的盯著我：“王文佳，我警告你，少在我麵前胡說八道！你懂什麼！在這裏胡扯什麼呢？”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她氣急敗壞的態度，就已經證明了一切。
大概是陳羽看到了我笑容裏的詭譎，盯著我的神情裏立刻多了幾分羞惱：“王文佳，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聳肩，裝作不懂陳羽在說什麼。這人現在說的這些，不過就是為了刺激我而已。具體是什麼意思，我一點都不在乎。
沈妍看著沉不住氣的陳羽，眼神裏帶著幾分不滿，掃了陳羽一眼。
陳羽似乎是覺得心虛，訕訕的瞪了我一眼之後，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我倒是希望陳羽繼續對我不依不撓，繼續胡鬧下去。現在忽然安靜，讓空氣裏都多了幾分尷尬。
我深吸一口氣，裝作無動於衷的看向沈複。
薑沐代替我開了口：“這是打算搬家麼，沈先生。”
“這種地方，我弟弟已經住夠了。”沈妍也代替沈複開口，盯著我們的目光裏不懷好意：“這種地方，是人住的嗎？地方這麼小，以為是春運啊。”
形容的十分精辟，隻可惜沒有任何意義。
“沈先生不就住在這裏麼？”薑沐笑著看向沈妍：“那沈先生就不是人了麼？”
沈妍被薑沐譏諷，臉色漲紅，不滿的盯著薑沐：“就知道能和王文佳在一起的，都不是什麼有素質的人。張口閉口的就知道諷刺別人，真是沒禮貌。”
對對對，就你和陳羽有禮貌。
我在心裏跟著諷刺一句。
但是不想和沈妍陳羽她們再一次發生正麵衝突，我選擇什麼都不說。
沈複走或者留，這都是沈複自己的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