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一張臉色蒼白,盯著沈複的神色裏滿是不悅:“你不要忘記了,當初父母早逝,是我在照顧你……”
“姐,你的記憶是混亂了麼?”沈複像是覺得有些頭疼,點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當初被照顧的人,明明是你。追你的男孩來到家裏,是我幫你趕走的。那時候你想吃什麼,也都是我幫你做。你來經期,是我去超市幫你買……”
“夠了!”沈妍似乎是覺得沈複有些拆自己的台,忍無可忍的打斷沈複。
可往事似乎已經在瞬間浮上心頭,沈妍臉色難堪,不滿的盯著沈複:“我不需要你來教育我該怎麼做!”
沈複無奈的搖頭:“想要教訓人的,似乎是你。”
沈妍被沈複噎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盯著沈複的眸子裏,湧現出幾分惱羞成怒。沈妍說不過自己弟弟,就把這一抹不甘發泄在我的身上:“都是你這種野丫頭,帶壞了我弟弟。”
“姐,你什麼時候,能從自己身上找一下問題?”沈複在麵對沈妍時,話也比較的多。隻是大多時候,他和沈妍說話時,神色都有些悲傷,我幾乎沒見沈複笑過。
沈妍用力跺腳:“我沒錯,我是不會錯的!”
“如果不是你一直以來太強硬,姐夫怎麼會……”
“閉嘴!”沈妍的眼忽然紅了起來:“沈複,不要逼我和你斷絕關係。”
難道當年沈複姐夫的死,和他姐姐有關麼?我作為一個旁觀者,雖然不算是本意,可在旁邊也聽了他們兩個人不少的八卦。
這一刻,隱約明白當初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我,還是頗有些尷尬的。
沈妍紅了眼眶後,竟然打算掉淚!我震驚的看向沈妍,忙拉了沈複的衣袖。雖然沈複也沒說什麼過分的話,可沈複是知情人,難保他說的那句話,是不是戳到了沈妍的軟肋。
沈複表情越發無奈:“姐,我知道這些話你不願意聽。可如果你不打算對過去的事情負責任,不打算麵對這些,那就請你離開朵朵好嗎?我不想因為你,害得朵朵更加悶悶不樂。”
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沈複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再次開口:“姐,雖然你是我的親人。可你真的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你甚至不如朵朵堅強,你一直都在逃避。如果我是朵朵,也不想認下你這樣的母親。”
“沈複!”對比沈複的的心平氣和,再一次開口的沈妍情緒裏帶著幾分歇斯底裏:“不管怎麼樣,我都是你姐姐!你沒資格教訓我!”丟下這句話,沈妍狠狠的剜了我一眼,踩著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響,快速從我們麵前消失。
剩下我和沈複兩人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我們互相看了一眼。
沈複的眼神悲傷,就像是去年,他一個人躲起來喝酒的樣子。
朵朵心裏的秘密,大概是想念自己的母親。可看到沈妍蠻橫不講道理的樣子,朵朵拒絕接受沈妍是自己母親。
而沈複,最大的傷心事,就是當初沈妍的離開。
沈複對自己姐姐,是真的仁至義盡。隻可惜,沈妍總是會拿捏出架子來,總是隻想著應該如何勉強沈複,而不是幫自己弟弟解決難題。
這種一廂情願的為了對方好,如果發生在我的身上,倒不如真的一個人過來的逍遙自在。
“我姐剛才說話,是有些過分了。”在評斷是非對錯上,沈複倒是從不偏頗:“她太偏激,我會去講她,佳佳,您不要覺得不高興。”
沈複現在的態度,連我都能看出來,是異常的艱難。
夾在中間,他的日子應該很不好過的。
出於有些心疼沈複的心情,我倒是沒覺得那麼生氣了。這一刻,我帶著幾分無所謂的聳聳肩:“沒關係,她說我的時候,你沒見我也罵了回去麼?其實我沒吃什麼虧,你不用覺得內疚。”
我話音剛落,沈複忽然伸手抱著了我。
隻是令人尷尬的,我們之間隔著一個安安。
沈複剛才情動,竟然把安安給忘記了。這個擁抱,他有些用力。所以在出手的瞬間,安安被擠壓了一下,立刻醒了過來。
因為是被迫,而且是相當不舒服的醒過來,安安立刻嗷了一聲,像是下一秒張口就要哭出來。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沈複下意識裏有些愕然,像是才明白安安所在一般,輕輕叫了一聲安安的名字。
安安一怔,也是本能的看向沈複。
說來也真是奇妙,看向沈複的瞬間,安安立刻破涕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