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裏警告自己,轉眼間就想起了那個叫做陳羽的女人。她既然生下孩子,又為什麼沒有和沈複住在一起?
對了,那個孩子呢?
我想到這裏時,樓上的孩子就像是有心電感應一樣,哇的一舍那聲哭了起來。我傻了眼,立刻看向沈複。
他眉頭緊鎖,抬起頭看向二樓。從沈複的眼神裏,我看出了複雜。
真奇怪,他不喜歡做這個孩子嗎?
沈複沒有立刻上樓,像是那些擔心關切的父母。他隻是神情自若走到一邊,選擇打了一個電話。
我發誓自己不是故意要去偷聽,隻是在我的這個位置正好能聽到他打電話的聲音。
“什麼時候能到?堵車?好,奶粉怎麼衝泡?”沈複問了這幾個問題後,神情認真傾聽那一端的回答。再然後,他掛掉電話,去一側像是要找什麼東西。
我不解看向朵朵,她可愛的小臉也跟著嚴肅,衝我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爸爸在忙什麼。
我想了一下,走到沈複麵前開口問:“你是在找奶粉?”
沈複看我一眼,點了點頭,繼續尋找。
大概是這些事情沈複平時不怎麼管,現在翻箱倒櫃的,也沒能找到。
見他滿臉為難,我咬著下唇,舉止扭捏開口:“其實,我可以喂奶。”後麵兩個字,我說的很輕。
沈複瞪圓了眼睛看著我,他這詫異的神情,讓我害羞的真想找地洞鑽進去。
沈複遲疑片刻,上下打量我一眼。大概是覺得現在的眼神有些冒犯,沈複回過神,忙對我道歉:“抱歉,我不是有心。”
我當然知道沈複不是那種人,現在這樣看我,單純的也隻是形勢所逼。
我猶豫著解釋:“我的孩子雖然不見了,可我到底是一個媽媽。我有……奶水的。”這種話,每次說出口,都很難為情。
事實上,在沒有寶寶之後,對母親而言,也是負擔。
我唯獨覺得慶幸的一點,是我的奶水並不是太充裕。否則因為沒有孩子能吃奶,天天擠奶,也是很累的生活。
可哪怕我奶水不充足,可沒有寶寶吃奶,每一天胸還是漲的難受,隻有媽媽們能懂這是什麼心情。
沈複聽我說完,一時間並未有任何動作。
我剛才說出去的話,就像是打在空氣中的拳頭,算是白揮舞了一陣。
想到自己把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就這麼毫無隱私的說出去。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的我,臉色漲紅。我害羞極了,捂住臉頰的時候,忍不住輕歎一聲。
沈複好像不怎麼介意,在這時淡淡開口:“那就麻煩你了。”
我抬起頭看向沈複時,他已經轉身,朝著樓梯的方向走去。
恍惚間,我好像看到沈複的耳朵紅了一些。
是我的錯覺嗎?
我要朵朵等我一會兒,跟在沈複身後上了樓。
作為女人,喂奶這種事情很難以啟齒。可我也不知道怎麼了,聽到這孩子的哭聲,就覺得心肝顫動。他是因為一直餓著肚子,所以一直都在哭。他哭的聲音聽在我的耳朵裏,讓我覺得心疼。
我跟著沈複身後上了二樓,推開一間和其他的房間看不出區別的房門,走進去的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好像是進入了一個新世界。
這裏麵裝飾的全部都是粉色,連窗幔都是粉色調。嬰兒床上麵漂浮著幾朵棉花造的白雲,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溫馨美滿。
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現在哭的聲嘶力竭。
我走上前,看到這個嬰兒的下半身時,愣了一下。
沈複在我身後咳嗽一聲,語氣有幾分不自然:“我一開始以為是女孩子。”
我為剛才看了孩子重要部位的舉動,感到臉色發燙。對沈複輕輕嗯了一聲,頗有幾分尷尬:“那你能……先出去嗎?”他人站在這裏,讓我也不好有所動作。
我總不能當著一個男人的麵給孩子喂奶吧?就算是我的丈夫在我身側,我也會不好意思。
沈複愣了瞬間,明白我是什麼意思時,臉色通紅。
我好像是第一次看到沈複露出這麼狼狽的神情,還沒有緩過神來,沈複就從我麵前僵著身子走了出去。他走出去之後,還不忘幫我帶上門。
我舒了一口氣,可奇怪的是,總覺得像是什麼事情壓在我的心口一樣,有些悶。
如果不是嬰兒床上孩子的哭聲震天,我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我忙走到嬰兒床前,看到那個粉雕玉琢的孩子時,立刻僵住了。我不能自已的想起,我那個未能謀麵的孩子。
這孩子發現我,揮舞著一雙手哭的更傷心。幾乎是本能,我立刻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