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記憶裏，他的神情都帶著幾分冷漠，或者是勝券在握。
大概在沈複心裏，朵朵的事情真的比較重要吧。
可我還是不清楚，沈複告訴我這些，是什麼用意。
我困惑的看向沈複時，他不得不繼續說下去：“你不是在幼兒園辭職了嗎？我不清楚你是否找到了新工作。不過如果你願意來當朵朵的家庭教師，順便能為朵朵做幾頓家常菜，我保證給你的薪水，比外麵的要高。”
原來沈複一開始說的那些鋪墊，包括說要送我離開，就隻是私下裏和我商量這些事情？隻可惜沈複處處把朵朵放在首位，卻不能給朵朵一個完整圓滿的家庭。
一時間我有些好奇。
這裏是沈複和朵朵的家，連沈複和陳羽生的孩子，也在別墅裏。那陳羽呢？作為別墅的女主人，為什麼陳羽不在？
我相信，以朵朵至上的沈複，在和陳羽交往之前，也一定會調查陳羽的人品。除非是確定了陳羽會對朵朵好，否則應該不會和陳羽在一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肯定，可就是莫名的，十分信任沈複。
我心裏好奇，可礙於是人家的秘密，也不好開口詢問。
沈複還在堅持：“如果你願意答應當朵朵的家庭教師，不管你提出什麼樣的要求。隻要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都會竭盡全力的滿足你。”
我差一點就心動了。
對方是沈複，英俊瀟灑多金，為人雖然冷漠些，可卻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在他一雙明眸盯著下，我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我早就發現了，自己在沈複麵前，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可我還是別開目光，拒絕沈複：“不好意思，我無法答應您。”
沈複陷入沉默，像是不懂為什麼這麼好的條件，我還會這麼愚蠢的拒絕一樣。
是啊，我是有些愚蠢。
我也不想拒絕，可比起優渥的條件，我的自尊心更重要一點。我不想讓別人發現我的狼狽，也不想別人看到我的窘迫，這是我最後的尊嚴。
“不能再考慮一下嗎？”沈複依舊在堅持：“朵朵真的很喜歡你。你是老師，應該知道一個好的環境，對一個孩子的成長有多麼重要。她把自己封閉起來，隻願意和你接觸。如果你願意，你將會是那個改變朵朵人生的存在。”
沈複的話說的有些重了，可也沒有說錯。的確，我現在應該為了朵朵這個孩子的未來著想。自閉症兒童將來要麵對社會上接踵而來的各種難題，我心裏不是不清楚。
可現在的我不行，我做不到。
沈複這一刻的熱情讓我有些難堪。
深吸了一口氣，我抬起頭，不給自己留一絲餘地：“實話告訴您，我現在正在鬧離婚。我先生……是很難纏的人。他如果知道我在您這裏工作，絕對會厚著臉皮來麻煩您的。朵朵年紀小，不能受這樣的刺激。您的條件真的讓我很心動，可我有苦衷，抱歉我不能答應。”
我暫時隻能將事情形容的足夠簡單，一定程度上還算是美化了李成這個人渣。
沈複聽我要離婚，看我的眼神略帶幾分詫異：“可你不是剛結婚，剛生下孩子。這麼快就鬧離婚……”他說到這裏，大概是覺得要尊重我，變做沉吟。
“我的孩子在出生的時候就死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來這句話的。可話音剛落，我一顆心疼的厲害起來。
這是我最不堪回首的一段回憶，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這輩子都不要再想起來。
“抱歉。”沈複立刻道歉。
我抬起頭，勉強對沈複擠出一抹笑容：“沒關係，您也不了解實情。可正如我三言兩語中的形容裏，您能看出事情是很棘手的。我不想把我的難題丟給您來解決。所以很抱歉，我隻能拒絕您的提議。”
沈複停頓了片刻，看向我時，神情裏仍舊有幾分堅持：“我不會難為你，做出自己不甘願的選擇。我隻希望你再仔細考慮一下，畢竟作為照顧朵朵的人來說，你是最好的選擇。至於你離婚的事情，請你大可以放心。我不是喜歡聊人私事的人，這件事情並不影響我對你的看法。”
沈複說話的表情很認真，他說話是一直看著我的眼睛，像是打算把他的心意傳達給我。
我臉色漲紅，連忙低頭：“好，如果可能，我會考慮一下的。”
他難道不知道不該這麼看著一個女人的嗎？他的目光太直接，不知道別人如何想，我臉皮太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