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佳,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會是……”陳珊意有所指。
我連忙打斷她,不讓她把下麵的話說出來。“不是,我隻是過來看朋友。”
說完也不管會不會引起她的懷疑,掉頭快速地跑了。現在,隻要一看到陳珊的臉,我就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早上她奚落嘲諷我的樣子。
我在醫院外等了足足有一個多鍾頭,估算著陳珊差不多已經走了,這才重新返回醫院。
我覺得人在悲劇的時候一定要堅強,因為也許後麵還有下一個悲劇在等著你。
當醫生告訴我我不適合流產的時候,我覺得天都要塌下來了,我以為的重新開始原來根本就不存在。
醫生讓我先回去好好考慮清楚,再做決定要不要流產。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家的,痛苦的是還要在爸媽麵前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就這麼昏昏沉沉地過了一星期,我終於在有次上課的時候感覺到一陣惡心,然後丟下一整個班的孩子跑進洗手間吐了個昏天暗地。
忘了說,我是個幼兒園老師。
這個時候正好園長也在洗手間裏,她看到我這個樣子,於是就問我,“小王,你怎麼了?”
我努力地喘了口氣,對著園長笑了笑,“園長,我好像是吃壞東西了。”
“真的嗎?”園長有些懷疑地看著我,“小王,你不會是懷孕了吧?我看你最近臉色都很不好。唉,不對啊,你不是還沒有結婚嗎?”
聽到園長的話,我嚇得幾乎要冒冷汗。我當然不能承認,於是隻能帶著心虛否認,“當然不是,我還沒有結婚,怎麼可能懷孕嘛。”
園長看著我還是有些將信將疑,但是卻對著我冷下臉來放狠話,“小王,我們幼兒園的規矩你是知道的。外麵那些女孩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是堅決抵製的,你自己心裏要有數,要是到時候給幼兒園帶來什麼不良影響,我也是沒辦法容忍你的。”
園長的意思我很清楚,如果我未婚懷孕,而且還是個父不詳的話,幼兒園是絕對不會再讓我留下來的。哪個幼兒園敢用私生活不檢點的老師,又有哪些孩子家長願意把自己的孩子交給這樣的老師來教育。
所以,這個孩子打死都不能留,就算拚著以後再也不能懷孕的風險,我也必須把他打掉。
就在我做好打算,準備周末就去做手術的時候,我下班回家,就看見爸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氣氛很凝重。
也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裏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可能是因為心虛,因為我從小大到沒有騙過我爸媽。
我爸見我回來,操起一把掃帚就往我身上打。
“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敢瞞著我們去醫院做人流?我教過你跟男人亂來了嗎?你眼裏還有我這個爸爸嗎?不孝女,早知道你這麼不自愛,我早就該打死你!”
完了!
當我爸重重地打在我身上的時候,我知道我徹底完了。我最怕的就是這件事情被我爸知道,我爸是個很傳統的人,所以對我的教育也很傳統,他以為我很乖很聽話,但是我卻做出了這樣讓他丟人的事情。
我爸是真的氣極了,從小他就沒有打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