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貓伸出最尖利的利爪,往他的眼裏直接戳了進去,幾股暗紅的鮮血如泉湧般噴濺而出。
陳寶川大聲呼吼著,沒命似的,亂紮一氣。而那隻貓仿佛沒有罷休,張開那隻小小的血盆小口,一口朝著他的嘴咬下去。
隻聽見一聲慘叫,陳寶川痛苦地翻身從護欄摔了下去,隻聽見“砰”地一聲重擊。
此時,現場的人,臉上倏地煞白,千奇百怪般地目瞪口呆,看著這一幕……
陳寶川死了,是直接的頭朝下,模樣很淒慘,紅色和黃色的腦漿如落葉般灑了一地,在大雨裏瞬間被衝刷……
事後更讓如子感到驚疑的是,那些看到陳寶川被那隻黑貓撕咬而導致墜樓的同學,居然在事後說閃電過後看到一道黑影閃過,然後陳寶川突然像是發瘋一般,自己用手狂抓著自己的麵孔,又用手指戳瞎自己的眼睛,就像鬼魅上身一樣,完全失去自我,最後失去神智才導致墜樓死亡。
為什麼他們會這麼說,還是他們也一樣因為討厭這個學校裏的敗類所以才撒謊,更或是因為當時天氣太黑,加上磅礴大雨,讓他們看不清那隻渾身散著靈氣的黑貓,它才是殺人凶手。
這一切實在太詭異離譜了,令如子越想越毛骨悚然……
“這種畜生死了才幹淨,多他一個太多,你說這個世界為什麼會多出那麼多的屎殼郎,令人惡心。”第二天,海馨罵罵咧咧地埋怨著,“太解氣了,那種家夥不下十八層地獄就來問我。”由於昨晚那一個響亮的巴掌,令海馨麵頰紅腫。
由於陳寶川的詭異死亡,學校還是封閉不了這樣噩耗,全校被傳的沸沸揚揚,各種各樣的傳言都有。而他的父母原本是要找出殺他兒子的凶手和嫌疑人,用來已泄心頭之痛,但是眾多圍觀的同學都一致說是他突然發瘋,才導致墜樓死亡的,眾口一詞,他們也沒辦法,隻好陷入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命運和心痛。
如子蒙著腦袋,扒在課桌上,心亂如麻,由於經過昨晚的一鬧騰,和警察局來來回回地指證和傳訊,讓如子已經筋疲力盡。
如子想打電話救助,求助哥和誌超,她知道隻要一個電話,他們一定赴湯蹈火也會趕過來幫助自己,不管有多忙。但是回頭想一想,有些事應該自己去努力解決,不能凡事都操勞他們,因為自己也該獨立,自己要有足夠的勇氣和信心去麵對隨時發生在身邊的事,還有未來的情況。
“海馨,記得你以前說和陳寶川也是同一個初中讀書的,對吧?”如子重重地幹咳了幾聲,內心突然想起些什麼。
“對啊,怎麼了?”
“是不是他殺了一個女孩子,很漂亮的那種?”沉思一會,如子壓低著聲音,抵不住內心的膽懼。
“你……”海馨臉色倏地蒼白,匪夷所思地看著她。
“你就告訴我有沒有那種事。”
“有。”海馨忽然間地心生怒意,閉上雙眼,沉沉地吐著氣息,“那個女孩叫姚萌萌,的確是個難得又漂亮的女孩子,就跟你一樣,學習成績也好。但是那個混蛋三天兩頭來找她,而她是個懂事善良的女孩子,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能做,她婉拒了他的要求。而他死不罷休,總是來找她的麻煩,說要是不和他約會,他就讓她不能在這學校讀書,而且讓她家裏永不安寧。她害怕了,猶豫了好久,還是答應了他的要求,她以為隻此一次。但就是因為那一次,使她永遠離開了所有的希望,離開了那個最美好的花季。”海馨深深地哀歎著,不知不覺眼眶裏閃動著汩汩的晶瑩。
如子沒搭話,靜靜地聆聽著故事之前的暴風雨。
好一會,海馨再次開口,“她被那個畜生約出去後,竟然被他給強奸了,在一個了無人煙的荒郊地,事後又把她一人丟在了那裏。她狼狽地回到家後,家裏人知道就鬧著去學校替她還清白,而那個混蛋家裏底氣十足,這樣的事情對他家來說沒有用錢擺不平的麻煩。就這樣,姚萌萌家裏人最終還是被錢給收買了,這件事情原本以為就這樣草草結束了。但是姚萌萌回到學校後,感覺完全不一樣了,她學習不再那麼好了,也變得少言寡語了,精神總是恍恍惚惚的,那時別人總說她被那件事傷透了心,因為她沒想到家裏人為了一些錢就可以把她的一生給賣了,也許她也很難想透,難道她就隻值這幾個錢嗎。”
“她死了?”幾滴眼淚滑落眼眶,啪啪地掉在地上,如子輕聲問道。
“對,一個下雨天,她就從學校最高的一層直接跳了下來。那時沒有人感到這件事有什麼好奇怪的,也許大家都想到了有這麼一天,隻是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讓我們都懵了。而她就像一頂雨傘,在風雨滂沱中,飄飄蕩蕩地消失在了那個季節。”海馨晃著腦袋,酸痛地忍不住用手捂住臉,“我們誰都忘不了。沒想到最後學校也被他家裏人給震懾收買了,校長老師們通過開會教育要我們要守住這個對學校至關名譽的事件,否則誰都別想輕易畢業,我們誰都沒說,其實我們誰都清楚……”眼淚撲簌簌地從她的手指縫裏滲出。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但是那隻貓又是怎麼一回事,還是人的怨恨化作了一隻貓,前來複仇麼,太令人難以想象,這樣的事誰又能解釋的了……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別再提了。”沉沉地抬起頭,如子靜靜地說道。
海馨用手指揩去眼角的餘淚,點點頭,“希望別再碰到那類雜碎了。”
“明遠,謝謝你。”自從昨晚後,陳明遠也反反複複被警察給傳訊,所以來不及向他道謝。
陳明遠充沛的精力,讓他今天依舊精神抖擻地一下課就出去運動打球,在上課時才大汗淋漓地回到教室。
“如子,昨晚的事沒嚇到你吧。”一看是如子,勵明遠趕緊起身,露出一副男孩子該有的羞澀和純真,這點像誌超。
“對不起,這件事把你也拖下水了。”如子內心感到深深地歉意。
“沒事的,為女孩子分憂解愁,本來就是男人該有的責任,別太放心上,就是我怕這件事會影響你的心情。”他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淡淡的微笑能給任何一個女孩子充足的底氣。
“謝謝你!”如子真誠地低頭道謝,他真是一個男子漢。
“同學之間,用不著說謝謝,隻要你以後有什麼困難,盡管向我說,我一定會幫助你的。”勵明遠坦誠地微笑,看得出很喜歡像如子一眼恬靜從容的女孩子。
“如子,我已經查清楚了。”放學後,如子獨子一人靜靜地躺在寢室的床上,哪也沒去,看著課本,而亞當悄無聲息地從門外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什麼?”如子依舊把視線放在眼前一排排的字目上。
“就是你說的那個,是我的同類。”亞當輕跳到如子的床上,昂首挺胸般地坐在床尾。
“真的存在嗎?”聽到這話,如子趕緊放下課本,盤腿緊張地問道。
“什麼真的?你說的那鬼?簡直胡扯的事。”亞當無趣地招了招前肢,隨即又用爪子修理著麵頰上那幾根飄逸的須子,“它是那個女孩生前養的一隻家貓,平時待它特好,就像姐妹一樣。”說著,亞當嘖嘖地發出幾聲羨慕的貓膩。
“自從那個女孩死了後,它也從那家裏消失了,千方百計地想替她的主人報仇,直到昨晚……”亞當輕噓著將臃腫的身子慢慢放平,舒服地躺下。
“昨晚?”舌頭打結,心被重重地一擊,“那看來陳寶川的死,我算是幫凶了。”心頭沉悶地喘不上氣來。
“你可別這麼想,即使沒有你,那家夥的死也是遲早的事。”亞當匍匐著身子,用爪子摳著鼻子,“這就是你們人類說的‘自作孽不可活’。”
“為什麼?”
“直覺!”亞當用爪子點點腦袋,“我們動物的預知能力和感知力都是超前的,沒像你們人類,進化到連最基本的能力都退化了,有些方麵連我們都不如。”它幹咳了聲,“當然,你可能是個例外。”眼珠子骨碌碌地轉動著。
真不知道它這話是好是壞,指桑罵槐,討厭的貓。
“那它現在去了哪?”如子低下頭,輕輕地問道。
“浪跡天涯咯,有哪不好去,做一隻自由自在的貓不比成天呆在家裏強。”它快活地在床上翻滾,好似也向往那種神仙般地生活。
“切!那你幹嘛不去浪跡天涯。”說的比唱的還好聽,簡直胡扯!如子白了它一眼。
“有人供我吃穿,好日子不過,我犯得著跟個逃荒似的麼,我神經啊。”亞當仰麵躺著,眼珠子賊眯眯地仰視著如子,露出一副淫笑。
“你以為傍大款啊,臭貓!”如子相當討厭隻會好吃懶做的人或不管是貓,嘟起嘴,隨手拿起身後的枕頭向它砸去。
“救命啊……有人濫捕濫殺珍惜動物,暴殄天物啊……”亞當嗲聲嗲氣地在床上翻滾亂跳,把一張幹淨的床硬生生弄得跟個雞窩似的。
有些事情,如子真的想不通,是不是那隻貓心存的怨恨早已超越了自己的情感和生命,所以和如子在對話的時候,在它身上看到的卻是那個女孩的身影,也許她們之間的關係真的已經超越了人和動物之間的芥蒂,就像形影相隨,所以在那女孩死了之後,那貓無形間把自己當成了那個女孩以此來懷念當初的那個人和事。
所以產生的那些虛幻,是自己想的太多的原因麼……
不管這個世界真有沒有存在鬼魅這種東西,如果你沒有惡意或者歹念,那它們也不會拿你怎麼樣,至少你是光明磊落,與世無爭的。而它們就像你身旁的一陣清風,微微吹過,帶來的隻是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