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4 蒙鋒×清風 1(1 / 2)

夕陽將漫漫黃沙鍍上一層餘暉,那餘暉中坐著一個年輕男人,右手握著畫筆,正前方是一方畫布,此刻他正認真在畫布上描繪著什麼。

畫布上亦是眼前的景象,一望無際的黃沙和昏黃的夕陽,在地平線與天邊的交界之處,遠遠有個背影,那背影孤獨但堅毅,一身迷彩製服、肩上扛著一把衝鋒槍。

作畫的人眼神溫和,仿佛那畫中的人隨時會走出來般,而畫中的景象也仿佛鮮活,被注入無窮生命。

這是司徒清風在烏幹達的第六天了,雖然這裏什麼都沒有,終日與黃沙和貧窮作伴,但是踏實。

背後遠遠傳來呼喊,一道沉穩有力的男聲鑽入他耳膜:“我回來了。”

司徒清風瞬間回頭,看到蒙鋒風塵仆仆站在自己身後的樣子,他丟下畫筆跑上前去,緊緊擁抱他,將臉埋在他胸口,貪婪獨享屬於他的味道。

“這次讓你久等了。”蒙鋒雙手環在他腰際,麵龐貼著他柔軟的發絲,輕輕吻了一下。

“我不介意,回來就好。”司徒清風溫和地笑笑,旋即鬆開他的手,“你餓了吧,我做了飯,待會回去熱給你。”

蒙鋒已經很累了,他剛從戰場回來,身上大小傷口不計其數,整個人也瀕臨脫水狀態。

不過即便如此,他還是來接司徒清風了,他不在家的這段時間,司徒清風經常一個人在這裏作畫,想來又寂寞又無聊。

兩人手牽著手在黃沙之中慢慢往回走,司徒清風背著畫板,蒙鋒想替他拿著,他拒絕了——拜托,他也是個男人啊。

走了約十分鍾的路程,兩人才回到他們在烏幹達的臨時住所,那是一棟簡陋的獨棟破房子,家徒四壁,隻有簡單的生活必需品,窗子關不嚴實,二樓甚至還會漏雨,但是他們都喜歡這裏——

在這裏,沒有人會因為他們的同性身份質疑他們。

蒙鋒自從決意出櫃就和家裏決裂了,蒙父無法相信自己辛辛苦苦培養了這麼多年,原本有望繼承家業,平步青雲的獨生兒子竟然……竟然會喜歡一個男人!

這樣的人怎麼能在軍營裏待著?

這樣的身份如何能謀求一官半職?

蒙鋒跪在父親麵前,後背被打得全是青紫淤痕,饒是如此,他想和司徒清風在一起的決心卻從來沒變過。

“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同不同意離開他!”

蒙鋒雙眸平靜如湖水,目不轉睛盯著眼前的瞠目欲裂的父親和哭到近乎昏厥的母親,淡然說道:“我放棄軍人身份,我要和他在一起。”

“逆子!”蒙將軍狠狠甩了他一巴掌,厲聲吼道,“你給我滾出去!從此你不再是我兒子,也不是蒙家的人!”

蒙鋒結結實實在地上磕了三個頭,閉上眼睛說道:“兒子不孝,但是希望有一天你們能明白,在愛情麵前,權利、地位、身份、榮耀,這些都不重要。”

那仿佛是近在咫尺的事情,卻又恍若隔世,從那之後,蒙老爺子最引以為豪的接|班|人退出兵役,放棄軍銜,離開家庭,不知所蹤。

他帶著司徒清風走得遠遠的,他在國際傭兵組織裏謀了個身份,他獵殺的對象有走私商、軍火販、毒販和恐怖組織。

他依舊在做正確的事情,用他力所能及的正確的方式。

而司徒清風就一直跟著他走走停停,同他出入各種危險的場合,他執行任務,他就去作畫、雕塑,做屬於自己的事情。

如果他不執行任務,小兩口就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用兩人賺來的錢過一段清淨日子。

居無定所、漂泊動蕩,這些司徒清風都不怕,他唯獨害怕離開眼前這個男人、失去眼前這個愛人。

蒙鋒關上門,槍支隨手往牆角一丟,兩人擁抱在一起,無需多言,司徒清風已將薄唇送上。

唇分,蒙鋒聲音暗啞,眼底染上一層笑意,揉揉他的耳朵說:“我先去洗澡。”

“我熱飯給你吃。”司徒清風依依不舍地鬆開手。

蒙鋒隨手脫下衣服進了浴室,衣服早已髒得看不出原本顏色,斑斑血跡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誰的,混合著硝煙過後的煙灰火藥,司徒清風習慣性地將它們泡進水盆裏,又倒進消毒水和洗衣液,等著待會抽空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