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之上的人皆是麵色一變,當今太子如何,連朝中重臣都不敢隨意評說,今日這話,若落入百姓耳中,要遭殺頭的可是他們這些為太子賣命的!
不等守城總兵長下令,弓箭已齊刷刷備起,齊齊對準那女子和她的侍女,隻要箭離弦,她們必將萬箭穿心而死。
“詆毀太子,其罪當誅!哪管你是什麼皇親國戚,今日我若不將你等就地誅殺,我染夜國的國法何在?!”守城長鐵青著臉,當先握弓執箭對準她。
“哦?”那女子神色無異,柔婉開口,“總兵果然熟通國法。”
“那你可知,”下一秒,那麵紗下的臉嬌笑盡失,葉九幽敏銳捕捉到她的眼中一抹獵物上鉤的詭笑閃過,“將箭對準公主,陷害當朝公主並欲將其置於死地是何罪?”
葉九幽沒有絲毫意外,皇家女子,果然都是蛇蠍美人,一次性列出這麼多項罪狀,不去現代當律師真是太可惜了,她從一開始就抓住太子文詔中的漏洞而行,分明就是想對付那染夜太子。
總兵長腳步一虛,險些一個踉蹌從城牆的凹處摔下,“您……您真是公主殿下?”
那飾紗女子嘲諷地笑著,並不言語。
倒是她的侍女傲慢地策馬至門下,“爾等賤民,還不敢快給公主行禮!”
總兵的臉上滿是慌張,他立刻拱拱手,“不知公主殿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還望公主見諒!”
“既然知道是公主,還不敢快下跪?!”那侍女厲聲道。
“綺兒,也罷,我看他們定是不信我們,還是等父皇來了再說吧。”那戴紗的女子輕輕道。
城樓之上的士兵聞言,紛紛下跪,恐來之不及。
那總兵更是在聽聞皇上要來之後嚇得連連曲腰,“公主饒命,下官並非有意為難公主殿下……”他不過一守城的小官,若是因此丟了官到不要緊,丟了性命可就不好了。
刹那之間,城牆之上便隻剩下葉九幽一人挺直著背,在獵獵風中高傲而立,顯得無比引人矚目。
葉九幽諷刺地掃過那滿意地望著一大群兵衛跪下的飾紗女子,笑話!她是要低調混出去玄冰塔沒錯,但她葉九幽向來不跪天不跪地,更沒有父母可跪,又豈會給一個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公主下跪?
那公主的目光掃過葉九幽,眉頭似是一皺。
那侍女立即拿鞭指著她,“大膽!你為何不跪!”
葉九幽並未看她,隻是雙眸對上那公主,淡淡開口“在下鬥膽,敢問,你是哪門子公主?”
她的話一出,立刻驚到一大片人,這染夜國內,便隻有三位公主,但她們卻都無以紗飾麵的習慣,那眼前這位……
飾紗的公主對上一雙緊藏於錦帽青發下的眼睛,隻覺寒意陣陣,幽幽從腳底蔓升起,雖然她修為頗高,卻仍覺如入冰窖,她心下一驚,定神再看之時,卻又無異,好似剛剛隻是她的幻覺。
“你竟敢出口懷疑公主殿下!大膽刁民,還不快來謝罪!”侍女似沒想到會有人如此膽大,大怒出聲。
葉九幽並未理她,隻是繼續淡淡說道,“那麼,你既說是公主,為何不敢以真麵示人?”
“還是說……公主事實上長相極醜,怕嚇到了黎民蒼生,才善心發現?”葉九幽一張絕世的臉雖隱於錦帽之下,卻還是難掩她的風華,她沒有放過那公主眼中欲要噴發的怒火,她當然知道那層紗不過是那公主用以保持神秘感,欲拒還迎的道具,不過她的目的,可是潛去玄冰塔,可不是跟她們在此相鬥。
當下一片議論質疑之聲,葉九幽見目的達到,便準備不動聲色地從人群中潛出。
葉九幽的腳步才一挪,便有一支箭劃破空氣,急鳴著向她的心髒處而來,銳不可當。
葉九幽的左耳微動,她卻並沒有避開,似是未曾聽見,在場的士兵都就驚恐地望著她,目光中帶著同情,似認定她即將一箭穿心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