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臨終前的最後一句話,雖然席溦沒有搞清是什麼意思,但是她估計這件事情終會發生的。
九月的天氣很舒服,不冷不熱,給人愜意的感覺,飛鳥的影子在空中滑過,亮麗地鳴叫。能夠聽見風飄過樹梢的聲音,還有早上露水散盡的破滅。
左手的小指一直沒有什麼不平常的地方,除了偶爾會發出淡藍色的幽幽的光,席溦就這樣盯著它看,一直看,直到眼都被早晨的陽光晃暈。
胸前有一塊藍色晶瑩類似寶石的東西,像墜落殘缺的花瓣。隱隱約約是小時候的事了。
記得有一天晚上做夢,夢到自己在空闊寂寥的大地上跑,跑著跑著摔倒了,然後爬起來的時候看見地上藍色的花種,好奇心就把它撿了起來,撿起來之後左手小指發出藍光,然後又摔倒了。夢到這裏戛然而止,席溦自己也醒了,卻發現手心裏赫然就是那藍色瑰麗的花種。
這花種被種在了後院的牆腳,一天兩天慢慢生長,與旁的花無異,卻總在夜晚發出幽藍的光,這樣養了不下數日,一天晚上藍光暴漲,然後在深夜裏花開了,席溦就靜靜地站在幽藍妖冶的花麵前,看著。
花很美,藍色的花瓣,在夜晚的微風中輕輕顫抖,掛著一點點水珠,悄然凝於夜色的蒼茫。就這樣過了一會,像是開花的絢麗一樣突然,花謝了。整株花都突然枯萎,然後藍光呈現前所未有的淩厲之勢,飄到村子外的花叢不見。
枯萎的花留在原地,席溦也留在原地,突然凋零的數片花瓣合為一瓣,輕飄飄的飛到席溦麵前,嵌入她胸前那個差不多是普通項鏈的項鏈墜的地方,藍光閃現,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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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陶也找到席溦,“你怎麼沒去上課呀?老師都很奇怪呢,誰不去上課你也不會不去的呀。怎麼?不舒服?”
席溦望向陶也澄澈的雙眼,似乎想在裏麵發掘什麼,但卻徒勞。“沒事,起晚了而已。”
“起晚了就不去上課呀?走走走,先吃點東西去,一早晨不吃東西怎麼行。下午接著去上課,我還要帶你去看我哥哥呢。”陶也始終笑靨如花。
“你哥哥?你哥哥也在這裏。”
“嗯。走,吃完東西帶你去認識一下。”
席溦笑了一下,然後發現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
陶也已經很快地進入了席溦的生活圈,差不多是她最知心的朋友了。陶也有著一張好看的臉,讓人怎麼也討厭不起來,就算其他人再怎麼不屑於席溦,也無法對陶也產生憎惡之感。甚至她才轉來沒多久,就收到一封又一封的情書了。
陶也很有親和力,甜甜一笑總會給人溫暖的感覺,活潑又不失安靜的性格,給人一種需要被保護的感覺。
席溦不知道陶也的過去是怎麼樣的,但她知道自己的生命不再寂寞,有了陶也,就有了色彩。
中午的陽光很慵懶,曬在兩個女孩的身上,是一種華美舒適。
“走,帶你去找我哥哥。”
微風滑過兩個空的可樂瓶,飄向更遠的地方。
“哥!哥!我來啦!”
陶也突然出現在高二十一班的門口大喊哥哥,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這裏了,害得席溦微微皺眉,來應付各種各樣奇怪的眼神。
一個人從教室深處走出來,陽光曬在他身上看不見麵孔。
“哥!好長時間沒看見你啦!”陶也微笑著大喊,衝上去看著拉著哥哥的手。
“屈,屈笙?”席溦眯著眼睛,奮力在炙烈的陽光下尋找出口。
“你怎麼知道我哥是,屈笙?”陶也拉著哥哥的手,笑著問席溦。
“席溦是學生會主席,我是副的。”屈笙安靜的回答,帶著與暮夏相符的暖意。
“這樣啊,本來想介紹你們兩個認識的,現在也省得我介紹啦!”陶也始終笑著笑著,不露出半點破綻。
席溦抬頭卻睜不開眼,模模糊糊看見蔚藍的天空上漂著白雲。
爾後常常看見陶也席溦屈笙這三個人在校園的角落裏晃來晃去。屈笙本是個安靜的男孩,也不喜歡和其他人一樣打籃球踢足球之類的,隻是在課間獨守屬於自己的一份固執。雖然也有人說和兩個女孩子天天在一起不正常,但屈笙卻總是笑而不答,眼裏閃著奇異的色彩,然後恬靜的離去。
沒過幾日校園裏就傳開了副主席追主席的流言蜚語,還有人笑席溦一輩子總算有個人追她。當事者卻不以為意,照舊天天在一起,關係卻變得稍許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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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沒見那個史柯辰了。席溦心裏這樣想,又不自覺地看向左手的小指,為什麼看見他也會發出藍光?
正想著,聽到放學的鈴聲,席溦起身離開,卻在宿舍的門口撞到了史柯辰。
“對不起。”席溦轉身離開,卻不防被他緊緊抱住,席溦差點失聲尖叫,卻聽到史柯辰說別動,你現在被我掌控,別人看見的不是我抱著你,而是你摔倒在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