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正在等著祁連城這句話,嘻嘻一笑,拉著陳嶧城的手道:“表哥我們走吧,既然他們不接待客人,我們也不要呆在這裏了,反正小黑也吃飽了。”
陳嶧城還沒有來得及說話,一邊的祁連城卻是沉著聲道:“苗姑娘可以走他不能。”
他的手指向陳嶧城,眼裏帶著毫不掩飾的殺意冷冷道:“擾亂我彝族祭典者必須祭神。”
苗菲菲嬌俏的小臉一驚隨即擋在陳嶧城身前道:“什麼祭典?我根本就沒有看到哪裏有什麼祭典?你也休想傷害我表哥。”
其實這一刻我很佩服她,可以大膽的挺身在自己的親人身前說“不許傷害我的親人”,再看看我的阿哥此刻還跪在地上等待著祁家人的開恩,我突然覺得有些自卑,我竟然連一個小女孩都不如。
“哼,傷害?你自己看看如果不是他,秋月現在還好好的,現在身上的傷還在流血,你再看看這一片的狼藉,如果不是他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你說要是我們也去你苗家擾亂你們的祭祀你們會怎麼樣?”
我和苗菲菲聽了他的話都是一愣,確實,各族之間都有自己的祭祀活動,而且也都是特別神聖莊重,不容他人破壞的,若是有人擾亂祭祀大典那麼就非死不可,隻是死法不同罷了。
我這才感覺到脖子上一陣的刺痛,伸手摸著傷口,血已經凝固,但還是特別疼,我也逐漸開始感到頭暈起來,一來是昏迷了十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而來是有點失血過多,或許這樣的傷平時不至於讓我昏倒,但現在我就有一種想昏倒的感覺,隻是一直強製撐著。
苗菲菲把目光放在我身上,仔細看了看道:“她的傷一看就是自己弄的怎的怪到我們身上來了?而且······她也不願意當祭司不是嗎?”
祁連城站在我身前,我看不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可是我明顯感覺到他身上那股隱忍的殺氣,我有些心驚,看看陳嶧城和阿哥同時落在我身上的眼睛,瞬間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了。
我上前一步道:“苗姑娘你誤會了,祭司這樣的位子,我怎麼會不做,不過是先前鬧了一個誤會而已,既然苗姑娘對祭祀大典這麼有興趣那就留下觀望吧!”
隨即我對身側微微蹙眉的祁連城道:“舅公既然苗姑娘慕名而來,不惜以身犯險也想觀望這祭祀大典,我們又何不成人之美?至於剛才的事情,既然是誤會,那就算了,免得傷了和氣您說可好?”
他有些吃驚的看著我的轉變,沉思了沒有一會掃視眾人一眼,最後把目光定在苗菲菲身上,半響才看著我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聽你的安排。”
然後向我身後道:“你們幾個還不趕緊扶祭司大人去包紮傷口整理,整理。”跟著我的那幾個少女應聲,趕緊上前攙扶著我回到剛才屋子,轉身之際我深深的看了陳嶧城一眼,然後釋然一笑跟著就進屋不在看身後那幾道灼灼的目光。
屋子裏我吃過一顆說是止血養神的藥丸,然後就坐著任憑幾個少女整理我的飾品和包紮傷口,我的手卻始終緊緊的握著,我隻有這樣才可以救他們,隻有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祭司的位子,並且以誤會為由才可以讓他們不受任何的傷害,隻是我這一生就都得背負這個祭司之名,去完成所有祭司該完成的使命。
終於我再次邁著步子向著祭壇的地方,這一次不管是陳嶧城還是阿哥都隻是眼神複雜的看向我,我漠視的走過他們跟前不在去看他們,在我經過陳嶧城跟前的時候,我聽見他說:“小月,不要去。”
我的心一震,可我依舊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甚至都沒有再看任何人一眼,在十幾個侍女的跟隨之下一步步走上祭台,祭台的上方太祖母早已經端坐,隻是那看起來渾濁的目光卻是帶著懾人的感覺看向我,甚至看都沒看被安排了坐席的苗菲菲和陳嶧城,一揮手,就有一個年紀約五十多的老頭開始吟唱祭詞。
底下所有的族民開始紛紛膜拜,而我按照先前在屋子裏舅婆的指示開始慢慢的跳祭舞,這樣的舞蹈其實說難也簡單,說簡單也難,當然對於向來能歌善舞的彝族人來說還是很容易的。
祭詞吟唱完後就是宣讀祭司的職責和使命,最後由老祭司也就是我的太祖母授祭司腰牌和權杖,權杖代表著整個族人之中最高權力的象征,哪怕是族裏的首領在有重大事情發生的時候都必須請示祭司,然後焚香祭天,開壇祭祖後才決定。
太祖母親自捧著一個黑木盒子,上麵是很古老的花紋,步態穩重想走向我,蘭芝表姐跟在她身旁雙手托著權杖向我走來,我想轉頭最後看一眼阿哥,可是我怕我忍不住哭出來,就那樣愣愣的看著太祖母走到我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