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
呂微涼以全校第一的成績考上重點初中的這一年,她遇見了薑白。
薑白長的白白淨淨的,眼睛很大,個子很小,微涼同他一樣瘦小,所以他們做了同桌。和微涼不同,薑白的成績並不好,而且他很喜歡捉弄微涼。微涼不適應初中生活,從沒接觸過的英語讓她慌了手腳,不知所措。
第一次英語小考,微涼沒有及格。
年輕的班主任找她談話,微涼咬緊下唇,一言不發。班主任無奈的歎了口氣:“你去吧,好好想想以後該怎麼做。”
直到坐在座位上,微涼的淚才落下來。生平第一次被老師訓,微涼委屈的不行。薑白從操場上回來就看見微涼哭的淒淒切切,痛不欲生。
“嗤,小女生。”薑白冷哼一聲坐下,拿本子扇風。“你懂什麼,這是我第一次不及格。”微涼哽咽著。“哈哈哈哈!”薑白大笑,“不好意思,這是我第一次及格!”微涼瞪著哭紅的眼:“哼,你就樂吧,看你還有下次!”
果真應了微涼的話,薑白的英語再也沒有及格過,而微涼,再也沒有不及格。
自習課,班主任敲敲微涼的桌子,驚醒了正沉浸於題海的微涼:“最近的進步很大,有空的時候幫幫後進的同學吧。”微涼疑惑的瞄了一眼薑白,他會聽自己的嗎?但她還是乖巧的點了點頭。老師滿意的走了,微涼吐了吐舌,她是答應幫薑白,但也得他同意才行啊!
果然,薑白對微涼的提議根本不屑一顧:“你甭費那個勁了,我沒長那根筋,沒那個天分,學也是白學。”微涼無謂的聳聳肩:“隨便你,可別說我不幫你,是你自己不學的。”“是是是,大小姐,都是奴才的錯成了吧?”微涼噗嗤一聲笑出來,第一次覺得其實薑白也挺可愛的。
年末考試,微涼考了班級第四,薑白則進了倒數十名。
no.2
升上初二,微涼的同桌仍是薑白。
“嘿,小白!”微涼興衝衝的跑進教室。暑假看了《蠟筆小新》,微涼覺得那條狗很象薑白。“抗議,抗議,強烈抗議,你這是種族歧視!”薑白虛張聲勢的晃著拳頭,卻被微涼一把拍下去:“得了吧,你就認命吧!”微涼同薑白開著玩笑,覺得這樣才象同桌。
“哎,你說要是我一直考不好,老師會不會把你調走啊?”“為什麼?”微涼一驚,沒想過不和薑白同桌,那一定很無趣。“因為我是差生啊,要不是為了讓你幫我,怎麼會讓你跟我做同桌,不怕你成績下降嗎?”“那你就好好學唄,你又不笨。”“我不想學。”“不學你幹嗎去呀?”微涼語重心長,“咱們還這麼小,你又這麼瘦,打工也沒人要啊!”“那我多吃點東西,長壯一點。”微涼有些急了:“你一輩子就打工嗎?你甘心一輩子沒出息嗎?本來可以過更好的生活你為什麼不爭取呢?”
薑白詫異的看著一向冷靜的微涼急紅的臉:“你將來會去幹什麼?”沒等微涼回答他接著說,“我猜你將來會去當老師。”“為什麼?”微涼不解。“因為你很會說教!”薑白壞壞的笑,露出整齊的牙。微涼低下頭,臉頰微微發燙。
“不過你一定會是個負責任的好老師。”薑白補充。微涼的頭更低了,臉一直紅到耳根。
期中考試,薑白仍然大紅燈籠高高掛。第二天上學,他愁眉苦臉的問微涼:“你說我還有救嗎?”“怎麼,改邪歸正啦?”微涼拍拍他的背。“哎呦喂你別拍呀!”薑白呲牙咧嘴,“我老爸昨兒晚上剛賞了我一頓鞋底子,要不我能有這覺悟嗎?”“你爸打你啦?”微涼想笑,心裏卻有些不是滋味。“你就不要說我活該了,我知道自己很活該。”薑白無比鬱悶的趴在課桌上。“知道錯了?”微涼的眼裏藏著心疼,“知道了。”薑白悶悶的答。“知道就好。”“越來越象了。”“什麼?”“老師啊!”薑白悶悶的笑。“好了,別鬧了,還疼不疼?”微涼小心的碰碰他。“恩。”薑白笑笑,“你幫我揉揉吧。”“好。”微涼小心的輕輕的碰觸他的背。“恩,好舒服。”
薑白在初夏微醺的陽光中睡去,那一年,他們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