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意大利隊第四節的犯規次數已滿,所以這次碰撞給了我罰球的機會。兩罰命中之後,97:99,我們尚落後兩分。比賽還有32秒,隻要防住意大利隊最後一次進攻,那麼我們最少還會有8秒鍾的進攻時間,這已經足夠了。此時的五棵鬆,早已經不存在坐著看球的觀眾了,全場山呼海嘯般的聲音隻在重複一個詞組“防守!防守!”在無與倫比的主場氛圍的鼓舞下,全隊都拚上了最後一絲體力,像比賽剛開始一般的努力滑步、協防、輪轉換位,終於,意大利人耗到了最後時刻的出手沒有命中,大郅搶到防守籃板,還有9秒2的比賽時間,又是暫停。
球依舊是交到我的手裏,還是剛才那個位置。我已經打定了主意:要3分!我的手感很好,fiba的三分線又僅相似於nba的遠距離中投的位置,我沒有理由放棄勝利退而求平。我不想要加時,我隻想要勝利。我運球,並不十分著急,我要耗到最後才出手。按常規來說,還剩3秒左右的時候出手最合適。進球的話,不會給對手留太多的反擊機會;如若不進,還會給自己隊友留下補籃的些許時間。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我該行動了!右手一個前運球,防守我的弗蘭基如願的扯步,我隻要再往回一收球,順勢一個跳步,就可以在三分線外出手投籃了。但就在我大幅度回收重心的一瞬間,我腳下一滑,整個人完全失去了平衡,結結實實地摔在了地板上。手中的球掉在我自己身上之後滾出了邊線,隨即聽到的是全場比賽結束的鈴聲和全場瞬間嘩然的驚歎聲。
我趴在地板上,把頭深深地埋在自己的胳膊裏,腦袋裏是一片空白。我知道了事故的原因,一定是剛才那次碰撞倒地後地板上還有未清理幹淨的汗水。可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就這麼窩窩囊囊的輸掉了比賽。現場有歎息聲、咒罵聲、抱怨聲、掌聲......五花八門。但我沒有趴太久,隊友就已經把我拉了起來,我不忍心抬頭看電子記分牌,但茫然無焦點的目光卻掃到了一張讓人作嘔的臉。季飛寧,身穿國家隊訓練外套的季領隊站在通道邊,手舞足蹈的和身邊的一個人比劃著什麼。他滿臉的淫笑讓人感覺他好像剛剛看到了武藤蘭的野拍現場,但他比劃的動作卻是我剛才運球失誤自己滑倒的片刻。因輸了球又找不著怪罪對象而積下的滿腔邪火,此刻“噌”的一下湧了上來,我感到渾身被一種狂熱所籠罩,一個箭步我就衝了過去。
季飛寧也被我的氣勢洶洶嚇到了,他一臉驚愕的望著我,眼睛裏有著恐懼。我已經掄起拳頭的手臂被隊友們狠狠地拉住了,大家的用力阻攔和耳邊不停地讓我冷靜的喊聲確實起到了作用,我知道,哪怕我再恨他,也不能在這裏、在眾多球迷和媒體的眼皮之下,親自動手打他。於是我放下了胳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轉身準備離去。
剛要進入通道,一個籃球從天而降,我下意識的接住了,是一個普通的斯伯丁球。我抬頭向上麵尋找,一個和我年齡相仿的球迷激動地大喊:“高興,是我的球,麻煩你幫我簽個名吧.”本來我的心情糟糕的很,但他這種所要簽名的方式卻實在夠新鮮,於是我笑了笑,衝他說:“隻扔球,不扔筆啊?”
那球迷也恍然大悟,忙不迭的從口袋裏往外掏:“有!有筆的!”
“傻逼,還有給他送筆。”很小聲但卻充滿了輕蔑的話語被我的耳朵清晰的捕捉到了,自從金礦事件之後,我發覺自己的視力和聽力就變得異常的出色。我猛然一回頭,還是季飛寧那張油光光的粉臉。這一下,無論如何我也控製不住了,緊繃著的那根弦終於被崩斷了。我一個大步邁回去,和他隻有一臂的距離。“我**,傻逼!”雙手用力一抖,手中的籃球以胸前傳球的方式狠狠地砸在了季飛寧的臉上。
“我操,出事了!”“趕緊拉著他!”“高興瘋了!”“季隊!季隊!”一片嘈雜混亂中,那個猥瑣的身影終於後仰著倒下了,隻剩一副金絲框眼鏡在半空飛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