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輪到我了。我站起來,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推門走了進去。簽證官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白人,麵目冷峻,給人一種高高在上的大國威嚴之感,說實話,我挺不喜歡這感覺的,不就是美國嘛,拽什麼拽,我們強漢、盛唐的時候,你們的祖先還在英吉利海峽紮木筏玩呢。他仔細的看了我的申請材料,然後用漢語問我,能說英語嗎?我回答還可以。他就開始用英語和我交流。這些天,戴爾和尹易已經給我惡補了很多關於麵簽時的基本英語,加上我本來的英語底子,這會還算可以應付。我申請的是b-2簽證,可涉及的理由很廣泛。他很關心我去美國具體做什麼,我說打籃球。他說了句yao,然後懷疑的看著我。原來他還知道姚明。他說如果我能讓他相信,我會成為和姚明一樣出色的籃球運動員的話,他不僅會、而且是很榮幸的給我發簽證。我有點遲疑,一時想不到怎樣才能證明自己。我環顧四周,他的辦公室雖大,但終歸沒有籃球、更沒有球場,怎樣才能讓他相信我呢?

我無意中抬起了頭,看到了天花板,突然間有了主意。他的辦公室屬於那種很寬大的複式樓結構,但隻有一層,天花板很高,目測高度大約得3米5,隻高不低。我問他,有墨水嗎?他說有,但不知道我要來做什麼。我說你給我墨水一用,我證明我有能力去美國打籃球。他拿出墨水,我擰開蓋,倒一些在右手掌上,抹勻。他很不解的看著我,我站了起來,走到比較寬敞的地方,衝他笑了笑,然後指了指天花板。他抬頭看上去,我稍微助跑幾步,奮力一跳,手掌就結實的按在了天花板上。我悄然落地,拿出紙巾擦自己的手,冷峻的簽證官這時給了我一個充滿善意的笑容,然後伸出大拇指,說:“我隻看這一下,就相信你了,你會是一個很好的籃球運動員,也許將來你還會成為全明星。”我問他,我合格了嗎?他笑著說,在我告訴你之前,你先給我簽個名,要不等你去美國出了名,你就該不記得我了。說完,我們倆一起笑了起來。就這樣,我順利的拿到了赴美的簽證,而且,在四壁雪白的簽證官的房間內,留下了一個屬於我的手印。

走出美國大使館的時候,我的心情無比的舒暢。那種隻用一個動作就被人認可的感覺實好極了,我甚至在想,當初還是高中生的加內特,他在那些挑剔的球探麵前秀完摸籃板上沿的絕技後,心情會不會也像我這樣?和戴爾說了麵簽的過程,他也笑了,笑完之後他伸出手來,說:“祝賀你。高興,從今天開始,你的人生將充滿了更多的機會和挑戰。你有信心接受挑戰嗎?”我也伸出手:“湯米(他名叫唐納德,但熟悉的人都叫他湯米),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那就去看那個手印吧。”說完,我放聲大笑。他則一邊微笑一邊說:“你的回答讓我想起了姚,但願你的將來也能像姚那樣,充滿光明。”我說:“姚的名字叫‘明’,用英語說就是bright。我的全名是高興,用英語說就是happy。既然姚的前景是bright的,那我就會讓所有人都happy的。當然,除了對手。”說這個的時候,我異常堅定。

拿到簽證的第三天,我和戴爾就坐上了北京飛往紐約的航班,我要在那裏見到決定我命運的男人---大衛-法爾克。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