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亡兒日記抖開真相:南京城走來白發雙親(3 / 3)

趙瑞田接到電話,也是感慨萬千。他說,他明天趕來上海,送來一位老人的問好,並代兒子致歉。

次日上午9時,趙瑞田果然來到上海。與程璐一見,兩人也都淚水汪汪,一陣長籲短歎。

“璐,一個人在深圳好嗎?開始化療了,比化療還難受的是我心裏的痛苦,多少次我都想打電話給你,可是我卻始終不敢撥出那個我最熟悉的號碼。不為別的,我隻是不想你直麵這殘酷的生命真相。”

7月5日這個深夜,翻讀趙銓的日記,程璐哭了一晚,沉痛於生活的殘酷與生命的無常——

愛成雲煙情緣在,我們還是一家人

程璐是浙江麗水人,也是“廈大”的學生,隻是與趙銓不同係,她讀的中文。大四那年,在一次同學聚會時,趙銓與程璐第一次見麵。兩人發現,對方就是自己一直在尋找的人,很快成為一對戀人。大學畢業後,原本計劃回到南京的趙銓為了愛情和程璐一起選擇了深圳。他們在深圳寶安區鬆興大廈租了間一室一廳的房子。程璐當了一名網絡編輯,趙銓則應聘到鑫宇建築公司從事設計工作。

相戀的時間裏,這對戀人相約,暫時對雙方的父母隱瞞這份戀情。

幸福的相戀中,病魔盯上了趙銓。

2010年4月中旬,趙銓發現自己胃部嚴重不適,嘔吐,連續兩個多月,胃部的疼痛常常發作,吃什麼吐什麼,而且,伴著體重暴降。他在網上一查,所有的症狀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疾病---胃癌。趙銓嚇了一跳,7月13日,瞞著程璐獨自一人到深圳市第二人民醫院作了胃鏡檢查。4天後,手拿檢查報告,趙銓渾身癱軟---胃癌晚期。醫生還說,基本上,無辦法可想。

趙銓慌了,他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死掉了,工作、愛情,一切都變得虛幻。考慮到深愛自己的程璐必定無法麵對這一殘酷至極的現實,趙銓決定遠遠離開她,並且人間蒸發。2010年7月18日下午,趙銓購買了火車票,逃命般趕回了南京,在火車上,他給程璐發了一條短信:“對不起,我走了,沒有任何原因可講,我要去另一個地方開始新的生活。忘記我。此生欠你的,下輩子還。”隨後,他不等程璐回複,便將號碼卡取出丟向了窗外。

趙銓斷然分手,著實給了程璐當頭一悶棍。她一次次撥打趙銓電話,卻都是無法接通。她去他單位詢問,卻被告知辭職了,沒有人知道他去向。她也曾過打聽他家住址。後來,性格倔強的她決定不再理這負心人,她所想到的,趙銓一定是另有新歡,就讓他從生活中永遠消失吧。

不見趙銓後不久,程璐發現,自己懷有他的孩子。

未婚已孕,而且,不見了孩子父親,這可是一個夠冷的冷幽默。但是,在糾結多天後,程璐卻依然決定,要生下這個孩子,因為,她是孩子的母親。

曆經十月懷胞之苦,飽受旁人風言風語之諷,2011年1月,於浙江麗水老家,程璐生下女孩。對外,她稱孩子父親出國了,對父母,她告知了真相。

產後,程璐就再沒有回深圳,而是來到上海,找了一份新的工作。6月10日,她再回上海。此時,她的懷裏,已抱著有一個不到半歲的孩子。

這一天,在獲知全部真相之後,程璐把自己已孕育孩子的事,也告知給了趙瑞田夫婦。兩位老人一聽,真是又驚又喜。吳家敏淚水汪汪,一遍遍安慰程璐:“璐璐,這些日子你受苦了,受苦了……”又一次次問:“我的孫女呢?我的孫女呢?快快抱來看看,快……”趙瑞田則激動得沒法坐下,在門邊走到窗前,又從窗前走到門邊……最後,他們約定,明天上午,程璐將孩子抱來,與爺爺奶奶相見。

7月8日上午,上海徐彙賓館,趙家大團圓。

一早,為迎接程璐母女到來,趙瑞田夫婦就前往附近的大商場,給程璐買了一條鑽石項鏈,還買下嬰兒車、進口奶粉、小孩玩具等一大堆物品。回到賓館房間後,他們不再關門,就坐在沙發上,眼光盯著門外。9時許,程璐帶孩子來到房間。這真是一個可愛的小姑娘!吳家敏一見,就伸手攬進了懷中,大聲嚷著要孩子叫“奶奶”叫“爺爺”。細細端詳孩子,她在她的紅潤的臉龐上,分明看到了兒子的模樣,沉痛的懷念又湧上心來,她說,兒子呀,這就是你的女兒,你的可愛的小天使……

當天,當激動的淚水停歇下來,趙瑞田夫婦與程璐商議了孩子的撫養問題。趙瑞田說,我們兩人收入不算低,趙銓治病時,花掉了不少積蓄,但醫療保險報了部份,家裏還有一些積蓄,我們也無其它需要負擔的,以後,這孩子所需的開支,我們就全包了。總之,一定要讓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未來的道路充滿陽光。就目前來說,由程璐帶養一段時間,爺爺奶奶每月彙來撫養費,到大一些後,就到南京來,由他們養育……

命運多難,但孩子是幸福的。小家夥並不懂大人在說什麼,隻是一個勁往爺爺奶奶的懷裏鑽。

說過孩子的問題,吳家敏拉著程璐的手:“璐璐,你做我們的女兒吧,經過命運的起起落落,我們還是一家人。你用愛連起我們親情的機緣,我們就以親情補償你愛的殘缺……”

程璐點著頭,叫了一聲“爸爸”“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