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所求,隻想做一把新娘。
陽深感費解,她都傷成這個樣子,還想結婚,怕不是在說夢話吧!他往前湊了湊,衝著她耳朵連說幾個“我愛你!”
月如似注射了一針強心劑,臉上蕩漾著幸福的笑容。她示意叫陽打開那本屬於他們倆的相冊。陽一頁一頁地翻著,她細細地瞄著,頓時,那雙失神的眼睛明亮起來,她仍是那麼嬌美。
本來,他倆商定:過完清明節就結婚。
一次車禍,竟把月的美夢碾個粉碎。因傷勢過重,幾度昏迷,但她嘴裏仍小聲念叨:我要結婚,我要結婚!
陽見狀,心如刀割,淚水漣漣。
陽並非讀懂月的心,壓根不提結婚之事,“你要配合治療,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
月雙眉緊鎖,一副痛苦狀。
陽很晚才回家,一臉憔悴,媽媽很不安地問:“月咋樣啦,能挺過去嗎,沒聽說她有啥要求?”
陽看媽媽的臉色不好,關切地問:“你上啥火呀,別忘了吃藥。”
“唉,月這個孩子,命可夠苦的,從小失去了爹媽,又沒有親戚,咱們要盡量滿足她的要求。”陽的媽媽抹著眼淚說。
陽欲言又止,他的舉動,被他媽媽看得一清二楚,“你準瞞著什麼事,快跟媽媽說說。”
“月,月想當新娘子?”陽吞吞吐吐地說。
媽媽搖了搖頭,心裏不悅地說:“她想衝喜,那哪成。在說,她一旦離你而去,你不就成二婚了嗎?哪個姑娘還敢跟你呀?”
陽聽他媽媽這麼一說,手捧剌猥蝟,沒了章程。
次日一早,陽特意買了二十五朵玫瑰,擺在月的床前,病房彌漫著濃濃的花香。月似乎嗅到了,她微微睜開雙眸,深情地瞅著陽,輕輕地問:“我當新娘子的事,你當家裏人說了嗎?”
陽不會撒謊,更不會跟他心愛的人編瞎話。他把家裏意見合盤托出。
月微微地閑上眼睛,淚水從那張瘦削的臉頰滾落下來。
“你看這是什麼?”
一張彩照,這是陽與月在海灘上的合影,雖不算很大,但極精致。
月瞄了一眼,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笑容,但立馬又愁容密布。
可能月受到了什麼剌激,病情惡化,危在旦夕。
突然,陽的手機響了,原來是媽媽心髒病複發,不省人事,叫他立馬去醫院。
月示意叫他回去。
陽攥住月的手,俯在耳邊對她說:“我明天就操辦婚事,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陽的媽媽正在搶救,一時離不開人,他一連兩天沒來陪月。
等陽再回到醫院時,月剛走完了短暫的一生,隻見她身著婚紗,並把他倆的合影照擺在床頭。
陽抱著月的遺體慟哭,“月,你咋這麼快就走了,我永遠愛你。”
“護士,月臨終前都說了什麼?”
小護士打開錄音機,隻聽月斷斷續續地說:“陽,我-我做-新娘了,我做-新娘-了……”
直到這時,陽才明白月之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