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叔故意讓下人將馬車駕駛到蘇府附近停下。馬車一停程野以為到了下府,可出來看到周圍完全是陌生的街道,四周一片冷清,街上的行人也不多。二十年前蘇氏徹底傾覆以後這裏一夜之間成了禁地。程野看了一眼齊叔,齊叔點點頭,兩個人很有默契的下了馬車往前走著。自己是蘇家的人,而眼前這座破敗,蒼涼的宅院就是生養自己的地方,程野心裏還是忍不住激動起來,似乎體內作為蘇家人的熱血開始沸騰。蘇氏這個幾百年的豪門望族,天下盡人皆知,他怎麼會不懂呢!原來他竟然是蘇氏後人。一時心裏百感交集,五味雜陳。
蘇府兩個字經過二十年的風吹雨打已經殘破不堪,可字跡依然清晰可辨,齊叔的內心澎湃是程野無法體會到的,這個平時的錚錚男子站在蘇家大門口直接哽咽起來:“大哥,我回來了,我把你當年送走的程兒帶回來了,你可以瞑目了大哥。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保佑程兒和質兒,隻要有他們在,蘇家就一定不會敗。”齊叔說。
“齊叔……”程野晦澀的叫了一聲。
“走吧!”齊叔抹了下眼淚轉身走了,時間長了會引起路人的注意。
程野的心情很沉重,無論是眼下的夏家還是蘇家都讓他感到沉重。他不知道自己以後要怎麼做,他隻能以夏家人的身份存在,卻要擔負起蘇家人的責任,這些都無所謂,他隻要想辦法保護好締莘和自己的親妹妹就行了。眼下想這些還太早了。
江南因為宮裏的事情心裏感到很憋屈。他離開皇宮就直接到顧府找芳宗,這幾天路麵上都是葉華在負責,芳宗這個時候哪有心思處理京城裏這些雞毛蒜皮的糾紛呢?再說矛盾鬧大了,還有管理京城的衙門,實在不行上麵還有刑法司之類的,他這個差事的確是個閑差。
“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啊?”芳宗問。
“你別提了,那皇宮就不是人呆的地方,我姐姐進宮按照道理府上得送幾個貼身的丫頭進去吧,得送些嫁妝之類的必需品吧,可是那幫宮裏的奴才們百般刁難。”江南說。
“送進去了嗎?”
“剛送進去,恐怕到了姐姐那兒也所剩無幾了。”江南說。
“宮裏的確是個麻煩地方。這些都是小事,打點打點就好,我擔心的是締莘,她脾氣那麼倔,對宮裏一無所知的肯定吃虧,不過可以讓蘇貴妃多照顧照顧,我哥和寧德公主以前是一對兒,現在關係依然要好,而蘇貴妃是寧德公主最好的朋友,有蘇貴妃的照顧會好很多。”芳宗說。
“那真是太好了,太謝謝你了芳宗。”
“說什麼謝啊!隻要為締莘好,這點都不算什麼。”芳宗說。
“一定要謝謝你,我們夏家在京城裏沒有根基,我大伯也是個小官,跟宮裏根本搭不上話。所以以後有事情還得仰仗顧府啊!”江南說。
“顧家現在也隻能自保,好在我大哥在宮裏。”芳宗說。現在他能體會爹娘的苦心了,再這個京城裏沒有強大的勢力真是不好過活,任何人都想抓住機會往上爬,所以爹才那麼迫切的要和金家聯姻。楊皇後的地位是穩妥了,隻要能和皇後攀上關係,那以後就能順風順水了。
人情世故他不是不懂,可他就是無法做到,別的事情都可以接受,唯獨娶金妍華做不到。現在他徹底看清了大哥和大嫂之間的關係,他們除了吃飯時會坐在一起,其他時候難得看到他們說一句話,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們變成了這樣。芳宗也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的糾葛,隻是每日見到他們總覺得心裏不舒服。
“還好京城裏還有你,否則我真呆不下去。”江南感慨道。
“以後我還是要請求去領兵打仗。”芳宗說。
“領兵打仗多辛苦啊!再說你爹也不願意你離開京城。”
“要不是因為締莘在,我才不會在這裏多呆一天。”芳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