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 酒吧事件
北京的冬天很冷,十一月天就已經把氣溫驟降到三、四度以下。也許是靠近東北的緣故,風刮得讓人真切感受到什麼叫做刺骨之痛。雖然三四年前就離開了杭州,到現在我已經逐漸習慣了北京的冬天,但是今年的冬天較以往不同,具體哪裏不同我也說不上,隻是,總有一種預感告訴我,我的生活將會進行一次嚴酷的曆練。
一直以來,我把自己定義為流浪兒、小混混,但不是流氓,因為和前女友分手以後,我再沒對任何女人分泌過荷爾蒙。最近這三年,我喜歡穿梭在燈花酒綠的娛樂場所,但不管走到哪裏,她的影子始終在我腦海中揮之不去。我有一份還算不錯的工作,但是我沒有理想、沒有目標,甚至非常自卑。
這天晚上,我懷揣蘋果牌MP3,聽著鬱冬的《北京的冬天》在工人體育場附近閑逛。身旁經過三個濃妝豔抹的女子,看見我像見了國寶一樣,並向我拋來令人惡心的媚眼兒,見狀,我不屑地哼了一聲,沒搭理,繼續走。突然,中間一個穿紅色棉裙的女人指著我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白癡的樣子,我想八成是因為我把鬱冬的歌哼走調了吧。我把耳麥扯下來,氣呼呼的罵道:“神經病!”
肚子有點空,感覺走起路來都比白天時輕快很多。
我看了下手表:晚上21:45分。時間還不算晚,便準備去“男孩女孩”酒吧喝點東西。我喜愛酒精,隻要有酒,不管白的、紅的、啤的,都比吃些什麼肯德基、巴西烤肉之類的能填飽肚子。為此,我的好朋友成耀總不能理解的笑稱我是泡在酒精裏的魚。
成耀和我一樣都是1985年生人,是我在來北京的火車上結識的。祖籍內蒙古,小時候家裏窮的揭不開鍋,初中一畢業便獨自在我家鄉杭州打零工,後來當過保安,幹過保險,還在某酒店做過一年的領班。盡管非常辛苦,但是他很聰明,說話辦事利落而幹脆,這些年掙了不少小錢。多年的辛苦勞累使他看上去像是南非難民,不過他特別重情義,講哥們義氣。如果當時不是在火車上相遇,而是在古時候碰上,可能真要來場喝血酒、拜把兄弟的儀式。可以說,在北京的幾年裏,我就交了成耀這麼一個朋友,我們就像是親兄弟一樣互相照顧。人生難得一知己,因為成耀,我感覺自己很榮幸,也充滿了感激。
今天成耀回老家看望病重的老媽,剩下我自己一人兒怪無聊的,正好去酒吧裏解解悶。
我最常去喝酒的地方就是三裏屯酒吧街,一般情況下都直奔“男孩女孩”,因為那裏氣氛最好,環境最優雅,當然也比較奢侈。在北京生活過一段時間的人,沒有幾個不知道北京的三裏屯酒吧,知道三裏屯酒吧的幾乎都去過“男孩女孩”。很多人喜歡去那消費就是因為這裏的自由和開放,而我去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喝酒,然後醉醺醺的回家休息,這樣才更容易入眠。因為爸媽離婚後,我就得了“失眠症”,隻有喝酒才能幫我踏踏實實的睡著。
酒吧裏麵有很多種不同皮膚的人,不同性格的人,不同脾氣的人。有的人喜歡這裏的寧靜,有的人喜歡這裏的喧囂。人們多數是來此交際,但也有一些混混是去泡妞的,可以說是三裏屯酒吧豐富了北京的夜生活。這裏就是酒吧的聚集地,娛樂的紫禁城。
不過今天酒吧裏沒有樂隊演出,照以往顯得有些冷清。我找個空位子坐下,招呼服務員端來三瓶燕京啤酒,便開始自斟自飲起來。
這時,外麵走進來兩個年輕女孩,朝四周張望了下便準備走。一男服務生見狀三步並作一步跑到她們前麵,忙不迭地問:“兩位是麼,兩位小姐想點點兒什麼,先去裏麵坐吧?”
“不了,又沒有空位子,我們去別的地方,這附近酒吧多去了。”燙著一頭波浪卷發的女孩說。
服務生剛要說什麼,忽然往往我這邊看了看,然後就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喜的轉過頭去說:“那張桌子隻有一位客人,尚有三個位子空著,不如兩位就坐在那兒吧?”沒等人家回答,就接著說:“兩位先坐,我馬上去拿酒水單!”
我端起左手邊的啤酒杯,放在嘴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服務生那張笑的很假的臉,意思是說我不樂意,我不歡迎。
“你看那家夥,跟香港古惑仔似的。咱還是走吧。”卷發女孩對同伴說我。盡管聲音壓得很低,可我還是聽見了。
“怕什麼呀,他又不吃人,有本小姐在你就放心好啦。”
“可是……”卷發女孩欲言又止。
“可是什麼,過去吧!”
倆人走過來,分別拉開兩張椅子就坐。這時服務生拿著酒水單放到桌子上,我呆呆的托著腮繼續喝酒,完全將眼前一切視為空物。雖然這家名酒吧的口號是“堅決和陌生人說話”,但是我鬱鬱的性格不允許隨便跟人搭訕,即使坐在我麵前的是瑪麗蓮?夢露,我也不怎麼感興趣,何況這倆女孩並非天生麗質,充其量隻能算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