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躍進和王易東進了拘留所（在局裏用木板隔了一小間），一進去那個犯人就對著王易東笑：一夜沒睡不累把？
劉躍進喝道：這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現在問你姓名，住址，快說。男人不急不忙的說：同誌你貴姓？大名？劉躍進一愣：這不是你要關心的事情，你說你的。男人搖搖頭：你不說我也不說。
王易東接口說：他叫劉躍進，我叫王易東，行了把？現在說你的。劉躍進看了看王易東，男人還是搖頭說：你說了我也不說。
劉躍進啪的拍了桌子：你就別不要臉了，就你這樣名字都不敢說還敢承認挖出那麼大動靜坑來？我看你就是個瘋子。
犯人微微一笑，盯著屋頂，不再說話。
這一天男人都沒說話。
局裏派出去的同誌沒找到這個人任何有關的情況，也沒人報案說有人失蹤。
戴局臉越來越沉了。
第2天早上，劉躍進和王易東到了局裏，值班的同誌低身對他們說：這人可怪，居然一夜不睡覺，我聽裏麵一直有動靜。
劉躍進朝王易東看了看：你進去問，我在外麵聽，我總覺得他對你應該有話說。王易東點點頭，走近了拘留室。
那個犯人點頭朝他笑了笑：來了？王易東點點頭。
犯人又說：不怕我今天也不說話？王易東老老實實的說：怕。
犯人接口說：這樣把，我講個故事，你要是能說出我想要的答案來，我就把我的情況告訴你，可以把？王易東來了興趣：你說你說。
（五）
犯人說：
我曾經見過一個很老實的人，他因為出差遇到武鬥事件，被關在異鄉收容所裏強製勞動，因為糧食不足，幾天除了樹葉和水什麼也沒吃過，但還必須參加勞動。
這天他出工時因肚餓，不肯走，帶班監管幹部再三催見他還不肯走，就拿棍打他，他幹脆坐在地上，不動了。突然，地鋪下跳出來一隻癩蛤蟆，慢慢地跳到這個人身邊。他用手抓住就向嘴裏送，牙齒咬得骨頭咯咯響，滿嘴唇是鮮紅的血。
幹部知道蛤蟆有毒藥，立刻叫他別吃，快吐出來，還用鞭子撬他嘴巴。那人硬不肯，繼續不停地吃，不到三分鍾吃完了，還用舌頭舔幹淨血跡，生恐浪費掉。無可奈何下，幹部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以後，這個人叫喊起來：“肚子難過，又痛又揪心。”大喊大叫了一會，就死了。
而這個人的兄弟，在他家鄉是造反派頭頭，基本什麼能弄到的好吃的都吃遍了。這天有人送來了一種雨，叫河豚。這種魚有毒，弄不好，吃後會死人；但是味道無比鮮美，這個造反派頭頭左思右想，還是抵受不住河豚的誘惑，結果和他兄弟一樣被毒死了。